木婉青在苗青木婉柔离开药坊之后,没多久也离开了。
这次见到木婉柔之后,她一直心神不定,路上几次险些撞到别人,到了牛车上也一直发呆。
这是极为不正常的,但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因果。
木婉柔和她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因果关系?
刘氏和木老三身为原主的生身父母,存在较大的因果关系尚可以理解。
生恩与养恩并重才会造就如此重的因果,但这种基于血脉的因果联系,只存与父母子女之间。
譬如她和木元良、木婉茹之间的因果相对就淡了很多,而对木老二、木婉婉这些再远一层的亲戚,因果就更淡了,所以她对木老二他们出手时并没有太过顾及。
自然,血脉关系也不唯一决定因果,往年来交集的桩桩件件都被计算在内,但大致上,表亲的因果都不会很重。
但是木婉柔身上,却有着几乎接近刘氏的深重因果!
这极度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她翻遍了原主的所有记忆,都不曾发现原主和木婉柔之间有什么联系能够产生这般深重的因果!
虽然因果的存在玄之又玄,不是常理可以揣测预料,类似的事情可能不产生因果,可能产生些微不足道的因果,也有可能产生较大因果,但在不存在额外变数的情况下,因果还是大致能预测一二的。
眼前这情况,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额外的变数,导致本来交集不深的两个人之间缠身了深重的因果。
这样深重的因果,轻易化解不得,也同样说明,木婉柔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和她有所交集。
木婉青捏了捏眉心,表情凝重疲惫。
即便在修仙界,也不是人人都能看透因果,非修为高深、天资奇佳、道心稳固之辈不可。
纵观整个修仙界,这样的人也不过双手之数,她当时并未到到此等境界,只是刚刚能够堪破些许因果。
而身死来到此方世界后,虽侥幸保留了这部分能力,却只有从前的三五分而已。
即便是她从前,也未必能勘透多少,现在自然更不必说了。
她心中烦躁,无法言说。
原本木婉柔在她心中就是一个麻烦的存在,现在更是变成了一个极其大的麻烦,偏偏这麻烦还轻易动不得。
她现在只希望离这麻烦尽可能地远一点,再远一点,决不去主动只给自己找麻烦。
因果不可免除,但在最终注定的事情发生之前,暂避是可以的。
她想清楚了这些,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些精神,正好此时牛车上也坐满了**成的人,就要出发返回了。
正这时,她扫了眼车上的人,原本只是随意扫一眼,不想却被她发现了什么,又重新看了一遍。
那缩在角落里满身风尘和疲惫的中年男人,好像有些像赵大夫?
只凭衣裳、身形和头发这些看不出什么来,只可惜那人正抱膝休息,看不见脸,无从确认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赵大夫近十天迟迟未归,那边必然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的,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了。
木婉青正这般想着,又被周围妇人的说话声打断了思路。
“呀,那不是木老二家的婉丫头吗?头发都盘起来,看样子真是出嫁了啊。”
“正常出嫁哪有这样的,就是今年这般光景,穷人家嫁女儿也多少找几个亲戚张罗一番,吹打一番,看来这婉丫头是真给人做妾去了。”
木婉青抬眼看去,果然见木婉婉盘起头发,穿着前些天那套红衣蓝裳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走来,板着脸,眼下有着严重的青黑,径直上了牛车,然后一声不吭地在她对面坐下,眼中满是愤恨的看着她。
其他妇人不管是调笑还是询问,木婉婉要么不理,要么满眼恨意的瞪上一眼,片刻之后,牛车上便没有人说话了。
其他人都隐约感觉到,这木婉婉是真的恨,木婉青当然也感觉到了。
何况木婉婉这个出场,稍微心细些的人都看得出木婉婉过得并不好,甚至有些惨。
但她并不在意,也不觉得木婉婉可怜。
如果不是她有能力反抗,只怕现在可怜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两人间如今没什么因果,如果木婉婉招惹她,她要报复也不用顾及什么,除了会带来些麻烦。
幸而木婉婉并没有在牛车上直接发难,那样即便是她处理起来也觉得麻烦棘手。
就这么一路到了木家村,木婉婉只是恨恨地瞪了她一路,下车后就利落地走了。
妇人们这才不满地将被压制的情绪发泄出来。
“瞧她那是什么眼神儿?真是像极了钱氏,悍妇一个!”
“悍妇好歹是正妻,她这可是妾呢……”
木婉青没有关注木婉婉,而是盯着另一个人的背影皱眉。
那个她觉得像赵大夫的人,也已经利落地离开了。
没错,那个人确实是赵大夫。
但变化之大,让她一度不敢认,甚至猜测这是赵大夫的兄长。
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赵大夫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岁,两鬓变得灰白,眼神麻木无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