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木婉青解释了这一番,苗青依旧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直到两人来到青野药坊的静室准备查账分红的时候,也没完全恢复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婉青翻完账本,只得开口提醒他报账。
苗青回过神来,开始汇报七月份的经营和账目情况。
“七月份木姑娘一共提供了约两百六十斤的草药,一百五十斤卖给温家医馆,三十斤卖给济民医馆,在药坊中卖出五十斤,还有三十斤预留在仓库等待这个月卖。
上次买的那批普通草药,这个月也卖出五十斤左右,仓库里还剩下七十多斤,大概再有两个月就能卖光。
因此,整个七月份一共入账二百二十六两银子,扣除伙计和大夫的工钱以及其他的一些支出,账面上还剩二百二十两银子。
之前预留出的款项还有十几两,这个月不必额外预留。
这里就是账面上的那二百二十两银子。”
木婉青听完苗青所说,再结合账本上的内容,基本把青野药坊八月份的经营情况了解清楚了。
只是她也有一些小的疑惑。
“这个月的工钱和其他支出一共才六两银子么?”
苗青解释道,“现在药坊里一共四个伙计,两个处理药材的师傅,伙计的工钱一月是三百文,两位师傅的工钱一个是六百文,一个是一两银子,加起来一共不到三两银子。
其他支出就是药坊管饭产生的支出,一个月大致也在二三两银子左右。
如今铺子已经买下来,不再需要付租金,七月份也没有其他需要购买的器物,所以一共不到六两银子。”
木婉青只是略有些惊讶,这个工钱数目,实在是不太高。
三百铜钱一月也就能买三十斤粗粮,还得是从前,现在粗粮可是十四五铜钱一斤,三百铜钱只能买二十斤粗粮了。
就算只买粗粮,这也才是堪堪吃饱饭的水平。
药坊管吃管住倒是能解决这一点,只是即便如此,三百铜钱一个月,又好做些什么呢?
苗青看出她的意思,主动解释道,“作为伙计来说,这个价格是正常的。
做伙计没什么要求,谁都可以做,下到十一二岁上到三十多岁,人多着呢。
而且咱们这里还管吃住,活儿又轻松,还给到这个价格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镇上工钱给的比我们高的不管吃住,管吃住的给的没我们高,又管吃住又给的比我们高的,就只有那几个老字号了。
不过那些老字号要求太高,要的人又太少,绝大多数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
很多人都想来药坊做事,还说可以工钱拿低一点,只要管吃住就行。
不过我考虑到药坊现在的经营情况,暂时用不到那么多人,就都给拒了。”
伙计就是个打杂的活儿,谁都能做,谁家都有几门亲戚,一般自家人来帮帮忙就行了。
真请上伙计的,要么是那些讲究体面的大铺子、老铺子,要么就是真的活儿多到累死人,自家人不愿意做的。
没有谁的钱来得轻松,所以一般请了伙计,都是把伙计当牲口用的,遇上那不好人家,动辄打骂就更惨了。
但这也没办法,镇上不似乡下,有地可以种,秋天能收获粮食吃,镇上要是不出去做活,赚不来钱,一家人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寻常人家没钱财和办法,少有能送孩子去学些手艺的,除了做伙计讨生活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镇上的人格外看重他们的活计,就是遇到那不好的东家,也大都是忍耐下来。
因为留下来好歹有口饭吃,走了大概就真的只能去讨饭了,那时候定然比现在更惨。
而青野药坊管吃管住,工钱还照常发,活计也轻松体面,这几个月来确实陆续有不少人找过来想在里面寻个差事。
苗青虽然当时给拒了,但话都没有说死,对几个比较满意的,还说了“过阵子也许就有机会了”这种话。
药坊现在一个月只卖五十斤高品质草药,五十斤普通草药,实在是用不到更多的人了,就目前这些人其实也有些多。
不过只要草药的供应跟得上,药坊以后绝对卖的出更多!
譬如高品质草药吧,现在依旧是早上刚把当天的份额摆上货架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
照他的估计,要是草药的供应管够,一天在药坊里卖出个百八十斤不成问题。
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医馆,商人来找他谈合作,哪一个开口不是要几百上千斤的草药?
至于普通草药,也能在高品质草药的带动下多卖不少,别的不多说,一个月三两百斤不成问题。
要是这个情况的话,那当然现在这些人手就不够用了。
苗青想着药坊生意红火的场景,心里都开始计算那样能赚多少钱了,猛然间被木婉青的说话声惊醒,迅速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们给的工钱在镇上算是不错的?”
“是。”
木婉青若有所思,推出桌上的二十两银子,道,
“还可以更好一些,不过,前提是他们做事可靠、忠诚。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