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地摊。”
云老太看着叶建珍,想起三儿子以前经常跟她说的一句话:我媳妇不是一般人,总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奶,”云小九突然推开门探进来个小脑袋,水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写满了担忧和害怕,“妈妈,你们,吵架?”
云老太将云小九抱起来,两只手拖着她软乎乎的小屁股,“没吵架,奶跟妈妈说事情呢。”
“不吵架,小九放心。”云小九大舒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两个黄澄澄的杏子,一个给云老太一个给叶建珍,“果果,最甜,小九,爱你们。”
最甜的杏子给最爱的人,叶建珍和云老太看着手里的性子,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
——
转眼三年过去,云小九四岁了,让云家人养得娇气,不闹的时候,就像一朵娇花,娇滴滴地能掐出水来。
但一折腾起来,就像长在山里的野孩子,小小年纪,跟着她的皮猴子哥哥上树掏蛋下水摸鱼,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只是太累,她一般不出手。
又一年六月天,云家的大人都下地收麦子去了,就留云小八云小九在家“相依为命”,准确来说,是云小八的苦难日。
云老太前脚一走,云小九就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院子里的老杏树,半躺在茂密的树冠里,她今天穿的衣服又是绿色,几乎跟杏叶融为一体。
云小八从屋里找出来,轻手轻脚,“妹妹藏好了吗?”
他们在玩躲猫猫,约好就藏院子里,其他地方都不行。
云小九躺在树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脸上,暖烘烘的,不要太舒服。
猫的习性,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就喜欢上树晒太阳。
也不管云小八在院子里来回地翻找,最后都要哭了,“妹妹不见了,我把妹妹搞丢了,奶会打死我的!哥哥也会揍我的!”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害怕,云小八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小八,你哭什么?我在这儿呢!”云小九小眉头一皱,人小鬼大地教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以后不能随便哭知不知道?”
云小八仰着头,一边擦脸上的泪一边答应:“好,不哭了,妹妹你快下来,上面危险。”
“一会儿就下去。”云小九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她贪恋躺树上晒太阳的感觉,恨不得变成一颗杏子天天吊树上,怎么可能轻易下去。
云小八乖乖地等了一会儿,妹妹却一动不动,他着急了,“妹妹下来,奶马上就回来了。”
“再一会儿好不好?”云小九撒娇。
云小八立马没辙,“那,那就再一会儿。”
一会儿过了又一会儿,云小八急得围着树打转转,“妹妹,我们还是玩躲猫猫吧?该换你找我了。”
“你都没找到我,我才不要找你。”云小九哼地一声别过脸。
“不是说好躲院子里吗?”云小八委屈。
“我在树上,树在院里,我就在院子里,难道不是吗?”云小九讲道理。
云小八没立场,两句话被说服,“好像是哦,妹妹下来重新藏,我再找妹妹好不好?”
“不好,”云小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躲猫猫太累了,我就要躺这儿睡觉觉。”
“睡觉觉不行,摔下来怎么办?妹妹听话,快下来好不好?”云小八没有云小九厉害,扒着树干蹬了半天的小短腿,还停在原地,输出全靠喊,“妹妹快下来!”
云小九被他吵烦了,一个转身扑了个空,从树上笔直地往下掉。
“妹妹!”云小八胆子很小,蚂蚁毛毛虫什么都怕,但是只要妹妹遇到危险,他就会变得很勇敢,看到云小九掉下来,第一反应不是吓跑,居然是伸手过去接人,也不管胖乎乎的妹妹会不会把他压成肉饼。
眼看云小九就要砸到云小八的身上,突然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手,将云小九截了过去。
云小九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她还没看那人的脸,眼泪就已经不听使唤地哗哗流下来。
秦泽一时不知所措,抱着云小九的两只手僵成了树枝丫,手心都是冷汗。
“放我下去!”云小九气呼呼地大呵一声,她想要凶他,甚至想用在奶那里学来的脏话骂他,但想了半天,最后就憋住一个字:“哼~”
因为哭得厉害,小脸和小鼻子都红彤彤的,说话也一点不横,带着哽咽声,奶凶奶凶的,更多的还是惹人怜爱。
秦泽忙将云小九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因为愧疚,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就眼角余光偷瞄。
他念了三年多的小不点长大了,走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糯米团子,现在已经有一米出头了。
小卷毛扎成小揪揪,立在头顶,看着有些呆萌,水灵的眼睛里又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云小九也在看秦泽,小男娃已经成长了小少年,小时候本来就好看,现在就更加好看了。
越看……就越没那么生气了。
他或许有什么苦衷吧?就像她这几年时常做的那个梦。
梦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