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他一世幸福,求您保佑他。
等到元宝燃尽,花锦从地上站起来,裴宴连忙伸手去扶他,等花锦站稳后,才从地上爬起来。
“你刚才在心里,默默跟外婆说了什么?”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得很慢,裴宴牵着花锦的手,小声问,“你有没有告诉外婆,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未来的先生。”
“你猜?”花锦笑眯眯地看他。
“我不猜,反正就算你没说,我也在心里自我介绍了。”裴宴抬了抬下巴,略显得意道,“我给她老人家说,我是她未来的孙女婿,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跟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花锦几乎不敢奢望,但是与裴宴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很珍惜。偶尔,也会奢求,两人真的有一生一世不相离的未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裴宴看着花锦脸上的笑,“难道你不想跟我过一辈子?”
“花小锦,我跟你说,做人不能三心二意的。我连你家祖宗都跪了,拜了,四舍五入那就等于是你家的人了,懂了没有?”裴宴伸手把花锦的腰一揽,“回去后,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什么?”花锦恍惚地看着裴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裴宴瞪大眼。
花锦:“……”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她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就连走在前面,假装听力不好的花书记,都转头用谴责的眼神看了花锦一眼,活像她是一个吃了不认账的渣女。
“沉默就等于同意。”裴宴在她脸上偷了一个香,“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花锦、花锦无话可说,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有那么一点小雀跃的。也许,她想把自己裴宴绑在自己身边,但总是故作清醒,装作随缘自在而已。
祭拜过外婆,花锦带着裴宴去父母坟前上了一炷香,但是这一次花锦没有跪。她看着并排的三座坟,把纸元宝仍旧火盆里。
纸元宝越烧越旺,很快就燃烧殆尽。
农村有种说法,祭祖的时候,纸钱烧得越旺,就代表亡故的人越高兴。
花锦自嘲一笑,在他们生时,她在这一家三口面前,活得像个外人,现在他们死了,难道还会更喜欢她一些不成?
等到火星散尽,花锦对裴宴道:“我们走吧。”
两人沉默走着,路过一块只剩下枯杆的玉米地时,花锦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这块地,对花书记道:“叔,当年谢谢你。”
花书记愣了愣,他盯着这块地看了许久,才想明白花锦说的是什么。当年花锦就躲在这里,他偷偷给花锦丢了几百块钱。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回去跟你婶儿说一下,证明当年那几百块钱是给了你就行。”花书记开玩笑道,“这样就能洗刷我藏私房钱的冤屈了。”
花锦笑了:“好,我回去就跟婶儿说清楚。”
“这里……”裴宴不解地看着这块地。
“当年我从大伯家逃出来的时候,被大伯发现了,就躲在了这块地里。”无数次在噩梦中浮现过的画面,现在的花锦,终于可以轻松地说出来,“那时候的玉米长得很高,很茂盛,把我掩藏得很好,但我还是被发现了。”
花锦朝花书记笑了笑:“花叔当年发现我以后,不仅没有告诉大伯,还偷偷给了我几百块钱。”
看着这块地,裴宴几乎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晚上,花锦没有逃出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他转身看向花书记,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谢谢。”
谢谢他帮助了花锦,才让她拥有新生活,才能让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大都市相遇。如若不然,此生他们便是天南地北,永不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