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体育课, 城月不喜欢上体育课，因为体育课要跑步。集合列队之后，老师果真说：“好, 那我们就跑三圈，然后自由活动。”
他们都像离弦的箭，唯有城月像蜗牛，慢吞吞跟在后面。她长得可爱, 不过几天, 在同学里已经颇有好人缘。
有人过来问她情况, “城月，你还好吧？要不然别跑了？跟老师说一下就好。”
城月摇头，低着头往前跑，不知道是谁踢的足球飞过来，刚好砸在了城月脚底下。她躲避不及, 撞上那个足球, 而后跌倒在地。
膝盖磕破了皮，混合着泥沙。痛感一瞬间传来，城月眼泪汪汪。
她出了事, 同学们迅速地围聚过来, 七嘴八舌地问她情况。
“怎么了？没事吧？”
“流血了, 快，送她去医务室吧。”
……
老师也闻讯而来, “你们来个男生, 背她去医务室。”
班里男生和女生一半一半, 男生们闻言皆摩拳擦掌，争着要背她去医务室。
城月吸了吸鼻子，却看着楚星。
她的目光这么明显, 所有人都跟着看向楚星。
楚星没动，有人怕他发飙，打圆场道：“要不……”
话还没说完，却见楚星已经接过城月递出来的手。
楚星蹲下来，“上来。”
城月跳上他的背，又哭又笑，“谢谢楚星。”
楚星背着她出了操场，往医务室去。
她又吸鼻子，笑声说话：“楚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喜欢你。”
楚星沉默着，城月继续絮絮叨叨：“可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有可能，是我们上辈子见过吧。”
楚星听着她说话，脑子里闪过今天中午，被她握住手的时候的感觉。似乎是有点熟悉之感。
“我好倒霉……”
“还痛吗？”楚星忽然开口，城月眨着眼，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倏然，她笑起来，有些赧然：“有一点痛。”
楚星皱眉，又沉默下来。
医务室不远，校医还在打着电话，见他们来了，看了眼情况，把碘酒递给楚星：“你给她清理一下伤口吧。”
校医说完这一句，就出去接电话了。房间里剩下楚星和城月。城月伸手搀住楚星的胳膊，往里头卫生间去。
她的伤口里还有泥沙，要先清洗一下。楚星没做过这些事，并不熟练，下手没轻重。
第一下水冲到她皮肤的时候，城月疼得嘶了声。
楚星立刻停了手，眉头紧紧皱着，问：“很痛吗？”
城月坐在凳子上，怯怯点头，“好痛。”
她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楚星看得心里一揪。手上动作轻了很多，连语气也温柔几分，“这样呢？”
很快替她清理完伤口，上碘酒消毒也很痛。城月脸越来越皱，手上抓着楚星的袖子，很是用力。
楚星松开手，“好了。”
城月仿佛松了口气，又朝他笑：“谢谢楚星。”
楚星看着她的笑容，仿佛被蛊惑。他凑近了几分，看着她的眼睛，“口头的谢谢没什么诚意，不如做点有诚意的感谢？”
城月茫然地和他对视，却没后退，“什么是有诚意的？”
楚星目光往下，定格在她唇上。城月看他视线，恍然大悟：“哦。”
她凑身，在楚星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
楚星感受到脸颊的柔意，声音微沙，“还不够。”
城月迷茫了，“还要怎么有诚意？”
楚星低头，咬住她的唇瓣。城月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星的脸。
这感觉好熟悉。
仿佛有种本能驱使着她，去回应。
楚星没料到她会回应自己，一时呼吸慌乱，正要退出来，却被她卷回去。
唇齿交缠。
隔音并不好，还能听见校医在门口打电话的声音。
但更响的是心跳声。
城月抱着楚星的肩，头搁在他肩上，“不行了，要死了。”
语气纯真，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撩拨的话。
楚星闭眼，他才是要死了。
这么待了会儿，狭小的空间里感觉气温都在上升。楚星觉得不能这么待下去，他伸手扶她。
城月拉住他的手，“你喜欢我吧？”
楚星动作一顿，力气却没收住，城月被他用力一拽，重心不稳，扑入他怀里。鼻子撞在他胸膛上，她眼角又泛泪花，“你又拉我的手，又亲我，肯定喜欢我吧。”
楚星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嗯，喜欢你。”
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哪怕只是初见。
从听见你的声音开始，就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眼睛变成了不是自己的，动不动就想看你。心也变成了不是自己的，即便不想做的事情，也因为你变得想做，不自觉地为你妥协。
为什么呢？
只能真是上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