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她伸手,无形的灵气在她手中积聚,化出一柄长剑。
她漠然着眼神,将长剑刺入天尧聿的要害。
随着天尧聿的一声惨叫,长剑将他钉在地面,他被迫变回人形,只留下身后一双黑翼。
血液渗入黑褐色的土地,天尧聿已是遍体鳞伤,他艰难地抬头看向离央,眼中是刻骨的仇恨。
他们拥有一半相同的血脉,却是彼此不死不休的仇人。
离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件死物,语气淡淡:“两千多年前,三重天上,你我也是如此。”
只是当时重伤躺下的,是离央。
因司泽退婚之事,魔域中流言四起,天尧辰月更是刻意上门奚落离央。
她一直觉得离央不如她,偏偏就是这个什么也不如自己的姐姐,竟然有一桩这样好的亲事。
自离央百岁时遇见司泽起,有他护着,天尧辰月便难得在她面前讨到便宜。
她有什么好,值得司泽这样护着她?
就算天尧辰月有哥哥相护,还是忍不住嫉妒离央。
离央三百岁成年礼上,龙族大张旗鼓前来退婚,天尧辰月应当是最高兴的人。在她眼中,废物如离央,根本配不上龙族未来的王。
但这一次,面对天尧辰月的奚落嘲笑,离央没有再忍让,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让她不得不卧床休养数日。
离央自己伤得比天尧辰月更重,她修为本就逊色天尧辰月。伤好之后,离央带着星落离开魔域,在三重天上,被天尧聿带着一众魔族亲卫围杀。
他要替自己的妹妹出头。
心知情形不好,离央孤身引开所有魔族,云海翻腾,天尧聿游刃有余地戏弄着离央,脸上带着残忍兴奋的微笑。
‘连原形也不能完整化出的杂种,当真是玷污了天尧一族的名声。’天尧聿轻蔑道,他伸手招来一名部属,‘不如这般,将你身上属于天尧一族的血脉抽出,放入本皇子的亲卫体内,你这样的废物,实在不配做天尧族人!’
他说着,手中长剑落在离央左翼之上,这是她唯一能化出的原形。
离央的惨叫只换来对方更猖狂的笑声,她倒在血泊之中,力量无法再维持,玄黑的翅羽化作点点暗芒消散,气息微弱。
那一刻,离央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是明霄救了她。
玉朝宫明霄帝君,当时每隔十日,便会前往东海之滨练剑。在他面前,天尧聿一行自然不是一合之敌,唯有狼狈逃窜。
失血过多的离央头脑有些混沌,她只看到素白的衣袂在眼前停留,瞬息之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抓住来人的袍袖,沾了血色的指尖污了白衣。
除了明霄之外,玉朝宫中并无人看出修为平平的离央竟是天尧族人,她弱得根本不像拥有天尧这个姓氏的魔族。
直到明霄将她收为弟子后,九重天上也没有人知道她便是那个被龙族少君退婚的魔族三公主。
‘身为神袛,当心向大道,对众生一视同仁,不可有偏私之心。’
离央踏遍千山,涤尽危害四荒的妖魔,为的就是不让明霄失望,能做他引以为傲的弟子。
玉朝宫那数百年的时光,美好得像一场幻梦。
她有师尊,有师兄师姐,也没有人再敢因为她不够强而欺辱于她。
可是离央终究是错了,不仅是魔域,在这六界之中,也从来都是实力为尊。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
平静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天尧聿,按他们的道理,而今她的实力更强,那么一切的规则,就该由她来定。
离央抓住天尧聿玄黑色的右翼,指尖用力,那只巨大的翅翼就这样被她生生从天尧聿背上扯下。
剧痛在瞬间倾袭大脑,天尧聿汗如雨下,身体痛苦地在地面翻滚,便也是在这时,离央再次扯下了他的左翼。
天尧聿已经痛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能死死地看着离央,怨恨刻毒。
离央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弯者嘴角,徐徐道:“当日你是想抽出本尊的血脉?”
若非是明霄出现,天尧聿大约已经成功了。
“本尊瞧不上你身上所谓的天尧血脉,倒是你这几千年的修为还有些用。”
“你要干什么?!”天尧聿嘶声道。
离央伸手一抓,暗红色的流光从天尧聿体内不断涌出,在她掌心汇成血色的圆珠。
毫不在意地将珠子扔在姬扶夜手中,离央微微躬下身,语气轻快:“天尧聿,如今你便是自己口中最瞧不上的废物,滋味如何?”
天尧聿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语气中是比撕心裂肺更甚的痛苦。
姬扶夜收起血色圆珠,走到离央身边:“尊上,不杀了他么?”
他一向认为,斩草应当除根。
“龙君寿宴将至,本尊,自然该为他奉上一份厚礼。”
离央抬头,密林上方的空间似乎扭曲了起来,在片刻后如镜片一般破碎开。
魔君天尧阍领着一众披挂整齐的魔族浮在半空之中,气势巍巍。
他们其实早已到来,却被离央强行拦在禁制外。
随着禁制破开,无数魔族齐齐布阵,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