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约定好之后,柏昂然再次对两人一拱手,便带着一群属下浩荡离去了。
顾无忧对陆小凤点点头,招呼他进医馆,然后又让齐本过来把门关上。
医馆里的人早就跑光了,顾无忧在之前孙荣来时已享受过这么一次待遇,现在再来一回他几乎都习惯了,心里也没什么波动,如果真要说的话,那也只有无奈吧。
这武侠世界里的百姓,可真够倒霉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武力足以自保,也足以震慑别人,今天怕是就要换一副景象了。
顾无忧这样想着,步子不停,将陆小凤引到休息的内堂之后,亲手为他斟上一杯茶,道:“今日多谢了。”
陆小凤便笑:“平日里道长对我冷冷清清,今天我倒是占了棠正清的光。”说起棠正清,他又是一叹,眼神锐利起来:“也不知棠兄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
顾无忧知道陆小凤又死了朋友,心里不舒服,但更知道他并不需要什么劝慰。陆小凤需要的是迅速找出凶手,为他的朋友报仇!
顾无忧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凶手。我让齐本去百花楼与花满楼说一下这件事,我们两人即刻就可以出发。”
正在这时,一道温润声音自外面传来:“不必去说,我已来了。”
原来是齐本见花满楼过来,又赶紧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顾无忧一愣,赶紧站起来,口中道:“花满楼,你怎么来了?”
花满楼微笑道:“陆小凤走后,我打理过百花楼的花,闲来无事想去外面走走,便听说了棠正清以及你们昨晚的事。”
顾无忧就知道,一定是花满楼知道前后情况后猜到天北阁一定会来找他的麻烦,这才赶紧过来,想要为他调解一二。
花满楼想起门口议论纷纷的贩夫走卒,又笑道:“看起来,我大抵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顾无忧刚想叹一声,说句“没什么好看的。”却没想到陆小凤先抢到他前面,一边拍拍他的肩,一边眉飞色舞的对花满楼道:“花满楼你没来可真是太可惜了,没想到道长剑术如此凌厉,柏昂然竟在他手下走不过几合!”
花满楼笑道:“道长的剑法我见过一次,的确不凡。”他又问:“你说的可是天北阁副阁主,‘流风剑’柏昂然?”
陆小凤道:“难道还有第二个柏昂然?”
花满楼沉吟片刻,道:“他都亲自来了,看来天北阁是真的将无忧当做了凶手。不过他们现在既已离开……莫非你们答应替天北阁找到凶手?”
顾无忧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花满楼就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也算我一份吧。”
虽然顾无忧一见他来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但听他果真这样说,心里感念的同时,也仍旧果断拒绝了:“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也不知那凶手算计他究竟有什么用意,这后面又藏了什么危险,顾无忧自然不愿意把花满楼牵扯进来。
花满楼正色道:“我也与棠正清有些交情的。”他见陆小凤与顾无忧还是沉默不语,又笑道:“况且你们两人都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当然就是我的事。”
陆小凤就笑了。
他一口喝尽了面前那杯茶,将茶杯“啪!”的一声搁在桌子上,豪气冲天道:“说得好!朋友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棠正清和顾无忧都是他的朋友,陆小凤才不会自找麻烦,去查棠正清的死因。
花满楼含笑看着顾无忧。
他们两人都已这样,顾无忧垂眸叹息,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坚定之色。他也给花满楼倒上一杯茶:“多谢你。”
他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只是将两人的情谊默默记在心里,等待以后报答。
花满楼也将这杯茶饮尽,笑了笑,然后面色便缓缓凝肃下来。他问:“你们可对凶手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陆小凤道:“这人想必与棠正清有仇,不过天北阁这些年来虽说风评一向不错,但毕竟扩张势力总是会得罪人,所以人选也不好确定。不过能使出,或者能请得起使出那令棠正清顷刻间毙命的一剑的人,总也不会太多。”
顾无忧也跟着他的话头分析道:“那凶手嫁祸我的意图这样明显,说不定也对我有什么仇怨?”
陆小凤眼睛一亮:“孙荣?”他刚说完,又立刻摇摇头,否认道:“不对。如果真是他,我们稍稍一想就能想到。能设下这个套的人,心智应该不低,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如此浅显的疏漏。”
花满楼接道:“孙荣本人也没有这样大的能力。”
顾无忧忽然道:“陆小凤,你之前已去看过棠正清的尸体?”
陆小凤道:“不错。”
顾无忧问:“那你可从上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小凤道:“有。我从他身下发现了这个。”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帕子,抖开了递给顾无忧。
顾无忧接过来,仔细端详了片刻,忽然目光凝视在黑帕子一角。他仔细看了看,奇道:“这上面绣的是……乌鸦?”
陆小凤道:“正是。”
这帕子本就是黑色,上面又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