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对方必是有脱身的法子,他就不要替这老油条操心了。
陈阳拔腿冲进了离他最近的一条小路。
看到他消失的背影,小伙子笑了笑,淡定地往巷子外走去,看到冲进来的红袖章,他不紧不慢地拿起鸡蛋对着自己的门牙敲了敲,然后剥开鸡蛋壳,咬了一口白生生的鸡蛋。
嗯,虽然冷了,还是很香。
“站住,干什么的?”红袖章叫住了小伙子。
小伙子举起手里的鸡蛋,无辜地说:“路过,吃早饭呢,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干嘛呢?喂喂喂,我家祖上九代都是贫农,根正苗红,是最纯洁的无产阶级,你们可不能冤枉阶级兄弟。”
就你这三天两头吃鸡蛋还贫农无产阶级呢!红袖章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清楚他在说谎,但捉贼捉脏,他两手空空,棉袄的口袋也是扁扁的,不像藏了东西。
所以哪怕知道他有问题,没抓住现行,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伙子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口吞了剩下的半个鸡蛋,含糊不清地说:“我可以走了吧。”
红袖章恼怒地挥了挥手,赶紧滚,别在这儿碍他们的眼。
小伙子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出了小巷。
相比之下,陈阳就没那么淡定了,他一口气冲出了巷子,犹不放心,又跑过两条街,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才放缓了脚步。
问清楚邮局的位置,陈阳直奔邮局。
他到的时候,小伙子已经站在邮局门口的那棵
枣树下等了好一会儿了。
见他才过来,小伙子搓了搓手,哈口气说:“怎么这么久?”
陈阳解释:“我不熟悉路,绕了一圈。你怎么躲过他们的?”
“我啊?”小伙子指着自己的脸,笑了,“我又没干亏心事,怕什么?”
鬼扯!见他嘴里没一句真话,陈阳也不再多问,直奔主题:“可以走了吗?”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笑道:“跟我来。”
对方对县城显然极为熟悉,左拐右绕,领着陈阳从密集的大街小巷中穿过,绕得陈阳头都快晕了。
“还没到?”陈阳眼看天已经彻底亮了,有些心慌。时间拖这么久,他还没回去,福香醒了看不到他肯定很着急。
小伙子咧嘴一笑:“快了,慌啥,你这东西一般人可不敢买。”
陈阳也知道是这个理,没作声。两人都有志一同地没有闲聊,也没打听对方的名字和身份来历。
越走越偏僻,快到城外时,小伙子扭头对陈阳说:“走快点,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忽然,头顶的榆树枝弹了下来,打在小伙子的脑袋。
“我靠,什么东西……”小伙子伸出手挡着脸,退后几步,看到一只毛脸猴子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陈阳肩上。
陈阳不确定地看着这只猴子:“栗子?”
他记得妹妹好像是这么叫它的。对于家里多出的这个新成员,陈阳没什么感觉,因为栗子白天要出去找吃的,一般都晚上要睡觉了才回来,在家里也是凑在妹妹面前“吱吱”不停。
他听不懂,事情又多,在确定这只猴子对妹妹没有恶意后,陈阳也就不管它了。因为接触得少,猴子在他眼中都长得差不多,所以第一眼没认出它。
“吱吱……”
栗子单手抓住他的肩膀,像爬树一样嗖地滑到地上,两脚单手着地,腾出来的右手不停地比划,嘴里还吱吱个不停。
陈阳:完全听不懂。
不过它怎么会跑来?县城离家有二三十里地,可不近。
小伙子古怪地看着一人一猴的互动,指着栗子说:“你认识?”
陈阳含糊其辞:“在山上砍柴碰到的。”
“那它还真是通灵性,胆子也大,见了人都不害怕。”小伙子很是稀奇地
说,他就没见过这么机灵的猴子。
陈阳不想跟他废话,捞起栗子:“走吧。”
“吱吱……”栗子拽着陈阳的衣服,不停地拉扯,显得很暴躁的样子。
陈阳心里有点不安,该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他有种取消这次交易,赶紧回家的念头,但来县城一趟并跟人搭上线不容易,下次再来谁还知道能不能像今天这么顺利。
犹豫片刻,陈阳决定速战速决。他抓住栗子的手:“你安静点,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见陈阳听不懂它的话,栗子急了,甩开他的手,蹦到地上,捡起石头就往斜后方的草垛后面砸。
“哎哟,好痛……我打死你这小畜生!”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个子男人从草垛后面摔了出来,爬起来折了一截树枝就凶神恶煞地朝栗子打去。栗子飞快抓住垂落下来的树枝,三两下爬到了树上,坐在树杈上,冲小个子扮了个鬼脸,小个子气得差点吐血。
陈阳和小伙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和后怕。
这个人一直跟着他们,他们竟一点都没发现,要是交易地时候被这个人举报或是喊破,那麻烦就大了,很可能他们俩都要折进去。
两人都不是那种脾气特别好的人,差点被人暗算,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陈阳朝小伙子一点下巴,两人极有默契地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