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头。
等他一走,陈元彬的脸就垮了下来:“陈阳,咱们真的要蹭饭啊。”
陈阳还没说话,服务员忽然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汤:“这是咱们今天中午的海带骨肉汤,送给你们尝尝。”
陈阳二人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国营饭店的大厨、服务员眼睛长在头顶啊,对来吃饭的几乎都是一个面孔,爱吃不吃。今天竟然还主动送他们汤,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服务员回去,高兴地跟大厨说:“那个人出手很大方,给的都是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跟地方粮票不一样,无论在全国哪个地方都能换到粮食,是出差、探亲必备品。一般一斤全国粮票可以换一斤二三两地方粮票。
也就是说,这顿饭,他们可以白拿几两粮票,也就难怪服务员这么热情了。
陈阳拍了拍陈元彬的手:“算了,吃吧,可能一顿饭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不是还要到咱们榆树村吗?回头多照应对方就是。”
陈元彬也回过神来了,点头:“还是你看得通透。”
他之所以不自在是因为,他是陈阳的前辈,这次接人的主导,三人中,他年纪又最大。男人嘛,多少好面子。
不过现在见岑卫东连全国粮票都拿得出来,他也没啥想法了。
陈阳笑了笑:“我去供销社一趟,福香期中考成绩不错,我想买点东西奖励她。”
陈阳没提生日的事,乡下孩子的生日不重要,当天能有一碗面或是一个鸡蛋吃就不错
了。特意买礼物,他们只会觉得浪费,不会过日子。
陈元彬知道陈阳最疼妹子,点头:“行,要吃饭了,你早点回来。”
他不想一个人单独面对岑卫东。那小伙子明明比他年轻,人爱笑也很和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元彬就是有点怵对方。
“好。”陈阳起身出了国营饭店。
供销社就在国营饭店斜对面,走几十米就到了。
陈阳出了饭店,走到拐角处,冷不丁地瞧见说要去上厕所的岑卫东竟然站在那儿,踢着石子,眼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附近的建筑,脸上没了一贯的和善笑意,显得格外的锋利和冷冽,一看就不好相处。
陈阳怔了怔,想要退回去,但对方已经看到了他。
“陈阳同志也是要上厕所?”岑卫东嘴角漾起笑,一瞬间软化了他脸部的冷硬线条,似乎眨眼间又恢复成了初见时那个和善好说话的年轻人。
陈阳……
“不是,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陈阳指了指对面的供销社。
岑卫东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吃饭了,早点回来。”
双方擦肩而过,陈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等人进了国营饭店,陈阳苦笑了一些,告诫自己,管他什么来历什么身份,有几副面孔,跟他有什么关系!
收起复杂的心情,他去对方的供销社转了一圈,因为手里没有票,最后陈阳只能高价买了二两不要票的水果糖。
等回到国营饭店,菜已经端上桌了。陈元彬热情地招呼:“陈阳,快来,就等你了。”
“好,来了。”陈阳坐到他旁边。
色泽亮丽的红烧肉、白嫩嫩的豆腐煮鱼、素炒包菜,油汪汪的,再配上大米饭,让人食指大动。就是刚才还不好意思的陈元彬,这会儿也已经拿起了筷子,咽了咽口水。
岑卫东先动的筷子,三人都没说话,埋头吃饭。
填饱肚子,出了国营饭店,又没了话题,陈元彬觉得不大自在,没话找话:“陈阳,你给你妹妹买了什么?”
陈阳掏出水果糖给他看:“买了二两水果糖,福香喜欢这个糖纸。”
岑卫东无意中扫到,水果糖外面包了一层塑料糖纸,颜色非常鲜艳,花花绿绿的,艳俗得很。
“挺漂亮
的,多少钱啊?”陈元彬又问。
陈阳说:“五毛钱。”
“这么贵!”陈元彬咂嘴,“这得要两块五一斤啊,比肉都还要贵,也就你舍得。”
肉才六毛多一斤呢。陈元彬本来想着要是便宜,也给女儿带点回去的,可听到这个价格,什么想法也没了。
都是认识的,彼此的情况也了解,陈阳知道,陈元彬前面三个都是小子,去年才生了个闺女,很是疼爱。他拿了两颗糖,递给陈元彬:“拿回去哄豆豆。”
这么贵的糖,陈元彬哪好意思要,连忙摇头:“不用了,你都没几个,给福香留着吧。”
陈阳把糖塞给了他:“又不是给你的,豆豆叫我一声叔,我给两颗糖咋啦。”
陈元彬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三人搭上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镇上,等走回公社,已经五点了。武装部的闫部长亲自见了岑卫东,跟他聊了几句,然后就招呼陈阳和陈元彬:“你们待会儿就要回去吧,顺便将岑卫东同志带过去,他要去房老爷子那儿。”
陈元彬家就跟房老爷子一个队,近得很。
三人又马不停蹄往榆树村赶。
等走到四队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陈元彬的小女儿,一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