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怪道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不过是匆匆一面本不会有印象,主要是那会儿见老李头对他态度恭顺又热情,才多留心看了眼。
不过一眼,她又低头忙活。
见自己一提她就记起,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眼镜男心里好受了不少。
左侧的镜片破碎,连带着看人影也是七零八落,好在右边的镜片完好,他将视线集中在一侧,瞧着她低头专注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祥和,就连伤口处撕裂般的痛都减轻了许多,似乎还有丝丝凉意传来。
紧绷的神奇松了松,“我叫姚剑,你呢?”
“何楚桃。”
下意识回复,等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不够警惕,不过都说出口了也不纠结,村里就那么大,他若有心总是能问出来的。
“何楚桃”这三字,姚剑暗暗默念,忽得想起方才和野猪搏斗的瘦小身影,将眼前的这张脸带入,不解明明看着再柔弱不过,竟然会有那样大的胆子。
四个成年男子合力都不能制服的野猪,要不是被那个突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咬了,两人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却那样义无反顾出现。
回忆起来,震撼、庆幸、感激,如今似乎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何楚桃这会儿一门心思全在伤口上,药已经全部敷好,剩下的就是包扎。可手里头没纱布,想着要不撕衣服,又觉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都有些舍不得,干脆找了两片比巴掌大的叶子盖了上去,又用篓里带的绳子捆好,要求不高,能不让药掉了就行。
“好了。”
大功告成,何楚桃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先将就着吧,你动作幅度不要太大,等出山了再去卫生所重新包扎。”
见姚剑半天没说话,眼神呆呆的,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疼傻了?不应该啊,这药应该多少有点用。”
“没,没事,这药不错,感觉没刚才那么痛了。”姚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人看呆了,神情有些不自在,眼神有些闪躲。
何楚桃没心思多想,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边走边琢磨着,安全起见,再跟他走一段,等到了山脚就跟他分开,本就是偷摸着进山不想让人知道,更不想跟外人有什么牵扯。
方才见老李头时她还来得及多想,这会静下心来,想着这些人进山都是冲着果子来的,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那野猪是自己招来的,她估摸着自己都不会上去救,谁也没逼他们进山不是。
临近出口,又遇见了两个,是小范和虎子,姚剑激动地上前,“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逃出来一段路后,就让老李头先出去喊人了,我和小范慢慢走,这会儿他疼得不行,我也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想坐着休息会儿再一鼓作气出去。”
虎子坐在地上边说边喘着粗气,显然已经累极了,伤了腿的小范,正躺在地上呻吟。
何楚桃见他伤得比姚剑要严重,也不犹豫,直接去边上摘了草药,又原样操作了次的。
等药上完,小范的呻吟小了许多,她起身舒了口气,“他伤的是腿,不能大幅度动,这儿离出口没多远,一路上也没听着野猪的声音,应该没有危险,我建议不要再走了,就在这儿等人来吧。”
虎子和小范看向姚剑,似乎在等他决策,姚剑朝山里看了看,点头,“就这么办吧。”
何楚桃自然不可能陪着他们一起,跟三人道别,走出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在山里见到我的事麻烦你们保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