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就是徐建民和徐国强也照常上工,只下工会比平常提早些。
按说,原本加上何雨花,厨房里这些活三个人还算凑手,可偏偏她至今不满意这门婚事,半点活也不愿意忙,做了个甩手掌柜。
两人这会儿在做馒、头,上好的白面馒、头。
这年头吃席,不说酒菜好赖,能有白面馒、头的就不差了。
当然,摆酒吃席量大,都用馒、头可供不起,主食还得是杂粮。但杂粮膈嘴,磨成粉,再活成面做饼比直接煮干饭好吃且更容易入口,两人寻思着再烙些饼,不过这么一来,要多费些功夫。
徐常胜进门问有没有要帮忙的,徐红英笑道,“巧了,正说没水呢,你就回来了。”
整个徐家村人吃喝的水,都得从村头一棵大樟树下水井里挑,一早上徐常胜就挑了满满两缸的水,这会儿已经见底了,他二话不说,拿起水桶就出门。
全家人都在忙活,只何雨花躺在屋里的床、上,听着外头的动静时不时骂上两句。
却也不敢骂太大声,因为徐建民给他放了狠话,说要是她再敢闹腾婚事,就把她休了。
虽说新时代这休婆娘不叫休,叫离婚,可不管咋叫,这意思是一样,要真被休了,她可没脸回娘家。
老实人发起狠来才叫人害怕,徐建民温吞了半辈子,猛一发威,把何雨花给镇住了,她也不敢再过分闹腾,眼不见为净,索性不出门。
不止不出门,还不吃不喝,用绝食最作为变相抗、议。
中饭的时候,等徐建民去上工,徐红英特送了吃的,她也忍住没开门,十分硬气。
饿了两顿,这第三顿还没到饭点,何雨花的肚子里就唱起了空城计。她又饿又气,躺在床、上骂了一会儿,又觉得口渴,省着口水不敢再骂。
左右翻腾,肚子有些扛不住,她想着,等人再来送饭,摆高了姿态,勉强吃一顿,可没成想,外头忙得热火朝天竟没人记得搭理她。
她摸下床,寻思着是不是把饭留门口了,开门一看,黑黄的地面上连个空碗都没有。
这下好了,想吃也吃不成。
何雨花按按肚子,想出门,掀开窗帘朝外头瞧,院子里不少人,都是白天没空,晚上得闲来帮忙的。
这么多人在,想偷偷溜出去都不成。何雨花陷入两难,肚子和面子,孰轻孰重,这是个问题。
此时何楚桃家,亦是一片热闹景象。
有唠嗑的,也有帮忙的,还有那直接抬了自家桌椅板凳来的。
何爱国是大队长,他嫁女儿,村里谁家不来凑个热闹,摆席的桌椅就把附近人家的都给借了。
女人们在厨房里边忙活边闲话,何楚桃也在,时不时有人拿她打趣,她只笑笑,不大说话。
“呦,你瞧瞧,这就害羞了。兰芝啊,不是我说,桃子这都二十了,换别人娃都能打酱油了,她不是还啥都不懂吧。”有人说了荤话,见何楚桃低头不吭声,便笑问秦兰芝。
要换前世,这种事何楚桃还真不大懂。她和秦兰芝关系差,说半句话都嫌多,何爱国一个大男人,更不可能教她这些。犹记得和方文辉的第一次,她还差点闹了笑话。
何楚桃低头自不是因为害羞,只不过是无意中想起了前世的某些片段,脸色不好低头遮掩罢了。
秦兰芝也以为何楚桃害羞了,笑着解围,“说这些干啥,我们家桃子乖,哪像你们,一个个不正经的。”
另一个接话,“你正经,你正经,和你家何爱国盖被子光聊天呢。”
正说着,何爱国进门,说话的人有些尴尬,没成想,他一口便是,“兰芝,忙完了拿条被子去美美屋——”
话没说完,被一阵哄笑打断,大家伙乐得不行,连何楚桃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