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柴荣缓缓醒来,正准备喊侯卿整理一番然后上路,可洞穴之内却怎么也不见侯卿的身影。 “他这是又跑到哪去了?”摇了摇头,柴荣走出洞穴,准备去找找看。 可刚出洞穴口,柴荣便突然看到了迎面向他走来的侯卿。 此时的侯卿,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侯卿身旁环绕着数十个火焰蛊,火焰蛊散发的光亮让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上了耀眼的光。 如此情景配上侯卿那张波澜不惊,一脸淡然的孤傲英俊脸庞,倒是显得有些!高人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昨夜炼的?”柴荣抬手遮了遮眼睛,定睛一看,有些惊讶。 “自然。” “你为什么要炼这么多火焰蛊?” “因为帅,”说着,侯卿撩了撩头发,“这样比较引人注目。” “可是,你确定要这样出去见人?”柴荣上下打量了侯卿一眼。 此刻,这眼前之人哪里是什么血染山河,尸祖侯卿,分明是一个锃亮锃亮的大功率电灯泡。 看着已经将火焰蛊弄成了其专属聚光灯的侯卿,一时间,柴荣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所做出的决定了。 早知道侯卿会将火焰蛊这么玩,他绝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教给他练蛊的。 “师父放心,侯卿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这般出去见人。”侯卿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柴荣,开口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话,柴荣总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停顿了片刻,侯卿又紧接着说了一句,“以后,侯卿只带五只即可。” “十只火焰蛊确实有些热了。” 说完,侯卿招手收回了身旁的几只火焰蛊,并随手淡淡地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滴,俨然一副十分洒脱的模样。 “呵呵,尸祖高兴就好。”柴荣有些无奈。 “侯卿确实很高兴,”侯卿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行了一礼,“多谢师父传授御蛊之法。” “……” 柴荣一阵无语。 ………… 一番闹剧过后,两人收拾了一番,总算是踏上了归家的征程。 不过,两人行进的速度有些慢。 之所以慢并不是柴荣不心急,也并不是由于道路曲折难行,或者是马匹出了状况,而是由于侯卿…… 一路上,侯卿身姿独立,坐于马上,目光深邃,面对路过的景色,时而驻足观赏,时而感慨连连,俨然一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仙人模样。 当然,若是不考虑两人中间此刻有着远远的距离,柴荣确实是这么想的。 柴荣一人遥遥在前,可身后的侯卿差点就快看不见身影了。 柴荣好奇,问他为何如此之慢。 而侯卿答:“师父年岁尚早,尚不知这人生在世,绝不止于功名利禄,这沿途风景同样值得我们期待。领略世间百态,体验其中滋味,乃是真正的修行。” 看着眼前矫首昂视,一副看破世俗,无欲无求,一脸高深模样的侯卿,如果抛却此刻需要赶路不谈,柴荣还是很愿意听他说的。 至少,人家说的确实似乎有些道理。 ………… 潞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便是这兵家必争之地,此处也是柴荣此行的目的地。 潞州城坐落于梁晋交界,平常之时,出于往来贸易或游人出行的缘故,此处来来往往的人也当是络绎不绝,贩商走卒吆喝声不断,城中大多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可此刻,两人站在这潞州城门口,却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感觉。 眼前潞州城的这般光景和柴荣记忆里的潞州城完全不一样。 此刻,那潞州城正口大街上不见摊贩,也亦无喧哗,一切都很安静,仅有寥寥几个行人。 城门口,一队队军士身披铠甲,腰挎大刀,正在来回巡逻,盘查十分严格,要不是柴荣这身份有些特殊,恐怕他和侯卿还真不好进城。 柴荣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带着侯卿向着城南走去。 “侯卿尸祖,你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口,终究是柴荣忍不住开口,不然两人可能会一直保持着沉默。 “不知。”侯卿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侯卿一句话过后,又重新归于了沉默。 见状,柴荣也不在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柴荣随手拉过来一个路过的行人。 “兄台,可知道这潞州城发生了什么?为何城内如此冷清?” 那行人并未立即开口,反而是上下打量了柴荣一眼之后,脸上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 “你是从山上来的吗,潞州就要打仗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行人便一脸古怪的离开了,走之前只听到他口中还时不时喃喃自语。 “真是可惜了,没想到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可惜是个傻子……” 柴荣摇了摇头,没有在意那路过的行人给他贴上的标签,此刻,他的内心思绪万千。 如果那行人说的不错,那么结合目前来看,这将要发生的战争很可能便是朱友贞派大梁第一猛将王彦章围攻潞州。 这件事看似和柴荣并无关系,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看,他的姑父郭威目前是李存勖的亲军,跟随李存勖征战。 这不久之后的战争,他姑父很大概率会上战场。 虽然这场战争会以李存勖的胜利而宣告结束,可战场并非儿戏,刀剑无眼,谁都不能保证能否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真是多事之秋啊。” 摇了摇头,柴荣不再多想。 牵着马,看着眼前一脸愁容的柴荣,侯卿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却也依旧保持着沉默。 由于轻车熟路,在柴荣的带领之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宅院。 宅子看上去并不大,也没有任何独特之处,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地宅院,却莫名给了柴荣一种十分温馨而熟悉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