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门外的声音让房间内正在交谈的两人同时面色一怔,他们回过头,看见消失了许久的黑田兵卫拿着用文件袋装着的厚厚一沓资料站在门前。
看起来早已经洞察了一切的独眼警察在小早川拓真身边坐下,将手里的资料甩给了对面的人,目光锐利。
“看看这份东西,再和我们说,你要做的事情,是你自己的事。”
鸣海光沉默接过。
这是一份有关于宫崎阳生相关的调查。
本田车自燃案确实与宫崎阳生脱不了干系,他的杀人计划并不复杂,或者说是因为朗姆与组织给了对方可以肆无忌惮的勇气。宫崎阳生先是通过公安的职务便利加上一些非常手段事先查到了鸣海直人近一周每天的出行日程,故意选在了鸣海直人准备前往东京的那天,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
车原本应该会在福冈通往东京的公路上当众爆炸,却不知为什么,那天上午鸣海直人让司机故意走了小路绕了一圈,那辆车行驶在一处没有监控的小道里,爆炸后自燃焚尽了。
于是朗姆便干脆让宫崎阳生借此销毁了现场所有的证据,让鸣海直人之死以汽车意外事故结案。
“但仅仅靠宫崎阳生一人是无法完成这一系列事情的,鸣海直人出事前后,对方实际上一直并没有离开东京,也就是说他在这个计划里实际上只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根据卡慕酒交代,你父亲的事情还有第二人参与。”
鸣海直人打开了那张画。
黑田兵卫:“这是我们根据卡慕酒的描述所初步完成的人物画像,嫌疑人代号卡拉索,女性,银发,据说有一只眼睛为义眼。她曾与卡慕酒一样作为朗姆的心腹一起在组织内部活动。也就是她与宫崎阳生里应外合,在鸣海直人当天出行的车上安装了□□。”
——他没听说过这个人。
鸣海光看着画像上的女人,缓缓沉下眼。
朗姆的手下在组织内与他本人一样都颇具神秘色彩,但无论是卡慕酒还是这个库拉索,都仿佛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幽灵一般,从某些方面来说,都让他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思绪在大脑中飞快转了个弯,鸣海光轻描淡写地放下这份资料,问道:“我看过了,所以,这和黑田警官您刚才所说的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这些东西只有我能查到么?”
黑田兵卫反问的声音冷硬且平淡。
“要我说,宫崎阳生当初做的善后工作做的其实并不怎么样,只要想办法拿到当初办案的那些卷轴和档案,有点经验的警察或许都能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你认为,顶着‘鸣海光’这个名字,你的那些好友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了么?”
“还是说——”
黑田兵卫突然间抬起头,目光直直望进年轻警官的眼中。
“你认为组织那位向来过于谨慎小心的top2,不会因为接连损失了卡慕酒和宫崎阳生后被惊动,而再派人前去将这桩陈年旧事擦得更干净一些?”
那又如何?
鸣海光对此不以为意。
即使阵平君或者hagi去调查他养父的事情,他们也仅仅最多只能查到宫崎阳生这一步为止,而朗姆担心害怕找人给自己擦屁股……他不去给他使绊子就不错了,别的又关他什么事呢?
可鸣海光那句“那又如何”尚且还没有来的及说出口,就已经被对面人的下一句话震慑在了原地。
黑田兵卫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看起来该死的胸有成竹。
他说:
“很巧,我刚刚通过情报得知,我们公安派去组织的一名卧底警察,已经顺
利潜伏在了朗姆身边。”
“虽然还并没有正式见面,
但是,就在两天前,朗姆已经将调查鸣海直人以及最近几桩事的任务交给了他。”
同样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情报的小早川拓真猛然间抬起头,他有些震惊地看向了鸣海光,只看见即使刚刚在争论中都没有露出什么过于严肃神态的年轻的警官眼中猝然间凝结成冰,一眼几乎冷到了底。
“……谁?”
鸣海光一字一顿,心脏的震动声在这一刻似乎重到已经抵达了耳边。
“是诸伏景光,还是……降谷零。”
实际上并不需要黑田兵卫回答他,宫崎阳生那件事后,一直待在实验室等待调查的zero被朗姆带走,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位卧底警察出现的话,朗姆所派出的人,只有可能也只会是是降谷零。
两天……
足够了。
鸣海光不禁苦笑起来。按照他对自己这位同期的了解,两天时间,不说把鸣海家的情报翻了个遍,至少鸣海直人和鸣海千穗里两个人的身份,zero应该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那么他会怎么想呢?他的好友、警校同期,同为曾经一起在国旗下宣誓过的警察同僚,却出生于一个由组织成员所组成的家庭,他会相信,这个家庭中的孩子会是清白的么——?
这一刻鸣海光的眼前划过了对方很多的样子。
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