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衣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夏油杰耸了耸肩,对于鸣海光的质问表现得十分坦然,“她聪明、大胆,并且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非常适合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大众的面前。”
“——然后将这淌浑水搅得更乱么?”鸣海光反问道。
他的目光直视着对方,两人在黑暗中无言对峙。
“你明明知道,你的情报在公安那边瞒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可以以秋山亚衣作为突破口对组织进行调查,先不说诸伏,一旦降谷……”
“那又如何?”夏油杰打断了他。
“……什么?”
夏油杰冷淡地说:“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鸣海光微微一愣。就在这几秒钟里,夏油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总是在面对这几个人时情绪变得格外的激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他们认识的时间甚至还没有我和悟在一起的时间长,所以你究竟为什么那么在意?”
夏油杰的瞳孔幽深,他话中有话,每一句询问里都带着莫名的深意。
“是因为你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着你所不可及的优秀品质,那种东西哪怕你穷极一生努力都无法追赶;还是因为,你深刻地认识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你对你们注定背道而驰的现状和未来而感到……遗憾?”
夏油杰的话音久久落下,他所注视着的人始终都并没有开口。直到夏油杰以为鸣海光又要再一次地回避这个问题时,眼前低着头的青年倏然间轻笑了一声。
夏油杰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诧异。
“遗憾,或许是有的吧。”
鸣海光坦然道。
“但夏油君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从小到大,实在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所以其实,遇到很多事都不会想的那么复杂。”
“有一点你确实说的没有错,我在警校所认识的这五位朋友确实都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所以,对于我这么个从来遇见过什么好事的人来说,能够与他们相遇,我感到万分的荣幸,……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鸣海光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诚然,我认为他们不管做什么,哪怕是做卧底也能够做的很好,你看hiro和zero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可能是因为……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实在经历了太多了,所以,我并不希望那些可能的未来发生在他们五个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大概就是那种,自己淋过雨,所以想尽自己所能给挚友们撑把伞的感觉吧?”
“……这就是我在意他们的理由。”
说的很是轻松,可表情看起来……却完全不像是那么回事啊。
还有……
夏油杰观察着,缓缓垂下了眸解释道。
“你多虑了,鸣海君,我让秋山过去的本意实际上也是变相的保护你的朋友。你应该明白,他们当中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和组织有过一定的联系,如果不从中稍加阻拦,他们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我想这应该不会是你所想要看到的。”
“秋山亚衣……那是个非常擅长编造谎言和故事的孩子,她会拖住你的朋友们,让他们不至于一直针对组织深入调查下去。”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夏油君。”
鸣海光沉默了片刻,侧头看向了窗外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但是,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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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米花中央医院。
叼着烟带着墨镜的年轻警官替秋山亚衣收好了东西,两个人一路穿过一楼大厅的人流走出医院,开着车的萩原研二正正好卡着时间出现。
“挺快的么。”松
田阵平哼笑一声。
“怎么跑到医院来了,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萩原研二半开玩笑地问道。
松田阵平啧了声:“这小鬼有低血糖也不说,大半夜晕倒在了警视厅,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萩原研二把车停好走了下来,先是看了眼好友身边表情懵懂的秋山亚衣。
他几乎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给了松田阵平一个眼神。
接收到的松田阵平嘱咐了女孩几句,两个人走到了角落处,松田阵平这才再次开口。
“他怎么样?”
他们都没有提具体的名字,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死里逃生回来的好友现在正面临一个怎样的境况。
想到这里,向来明朗的警官脸上掠过一丝阴郁,萩原研二站在没有阳光的屋檐下,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不太常见的冷寂。
“我去了地方扑了个空,公安那边的人提前把hiro带走了,至于他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鸣海的事……至少在我能收集到的情报范围内,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情……太大了。
鸣海光的性质与宫崎阳生类似却又完全不同,他背后所牵扯出来的不仅仅只有警视厅和组织这么简单而已。警察、政界、艺术界、以及那些平常人所无法接触到的阶级,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或是暴露出去……
萩原研二实在很难去想象。
“算是意料之中?”松田阵平耸了耸肩,不在意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