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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竹海里,那一动一静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竹子一向都是君子的象征,能让人一看到就不由得放松下来,整个人变得安静,连带氛围也幽静空灵。
而在那一大片竹海的衬托中,就连他们身上那再简单不过的白衣也多几分出尘,仿佛染上了几丝仙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林澜睁开眼睛,那劈砍的声音已经没了,连同之前还在眼前的那个人也不在那里。
随手一个除尘咒,林澜就把刚刚还沾在衣衫上的泥巴给抹掉,乃至没留下任何痕迹。
林澜站起身来,环顾一下四周,才发现不远处的石椅上,之前那个男人正坐在那里,非常自然的泡着茶,旁边还有一把看上去非常舒服的藤椅,还是那种可以摇晃的那种,让人有种想坐下去的冲动。
林澜以前是潮汕女子,而潮汕的功夫茶是最有名的,一道道工序下来,复杂得很,几乎潮汕地区家家都喝功夫茶,在那种文化氛围中,哪怕你一点都不懂茶,也会耳濡目染间懂得看一些。
而眼前的男子,却完全颠覆了林澜对茶道的看法。
完全漫不经心乃至是随性的动作,在那行云流水间却带着几分逍遥自在,他甚至拿起茶壶,直接对着茶嘴把茶水倒进嘴里,丝毫不顾虑什么。
明明一副君子如玉的形象,做起这些动作来却多几分理所当然,哪怕这些可以说有些轻浮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多几分美感与自然,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完完全全是一个潇洒的书生。
“您好,突然间闯入真是冒昧了。”林澜看到对方,直接一个鞠躬道歉,她都快忘记自己之前是打算来听课的了,她很确定自己的地点没找错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就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老师。
那白衣男子连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只是在喝完茶后,随手向着旁边的椅子给林澜做出一坐的姿势,却从头到尾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林澜倒没觉得什么,要是他正个八经的站起身来和她点头问好,那林澜反而会被吓到。
而且在修真界中,越是辈分高的人对这些礼节越不在乎,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的人,还会去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吗?
林澜也毫不客气的往他所指的地方坐下,腰微微弯着,表现出一个对老师的礼仪。
之前在娱乐圈混的经历告诉林澜,这些虚礼,对方接不接受在不在意那是他的事,这并不代表着你可忽视它。
“难得有人过来我这,小家伙,你是刚进来的吧?”
楚淳一眼就看出林澜脸上的稚嫩还有那明显才稳定下来的灵气,想想春比也刚过去,恐怕还是新人。
而且连欧阳沐都忘记这茬了,之前林澜从那领取的东西中拿到的课程表,都不知道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香宗在五十年前出了个天才,由此让那时候加入香宗的人甚至比现在加入丹宗的人还要疯狂,只是天妒英才,那人最终还是陨落了,从而导致渐渐的,香宗招收的人直线下降,慢慢的,之前为了那一大批新人而弄出的课程,也都给搁置了。
一两个开什么课,完全没必要,所以那张课程表也被荒废了,至于为何到现在还会塞在新生所领取的东西中,是因为那里头有一本新生手册,都是介绍荼蘼峰的一些禁制和规矩之类的,顺便在后面就附上一张课程表在那。
那东西现在已经没人想去重新弄它了,甚至连删掉都嫌麻烦,所以就这样被保存下来。
“对,您好,老师,是我今年春比刚刚进来的林澜。”林澜非常恭敬的站起身来,对着楚淳行礼,却立刻遭到对方的呲鼻。
楚淳非常干脆的摆摆手,很显然对这些虚礼完全看不上,“不过是一些统治者约束凡人的手段罢了,酸!”
他像是一个在对朝廷提出抗议的诗人,那份豪气让林澜都觉得敬佩。
也是,被楚淳这么一说,林澜回想起来,还真是一些虚礼,越是活得艰难的人,越看重的是实质的东西。
只是被对方这么一说,林澜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是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因为林澜的礼貌,或者是礼节上会客气几分,至少会扯几个话题开来,这样彼此都好继续聊下去。
可是楚淳完全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更别提他会和你随便拉扯个话题来,对方那完全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让林澜头痛起来,绞尽脑汁勉强起个话题。
“前辈您喜欢喝茶吗?”
楚淳这才好不容易瞥了她一眼,就在林澜有些松口气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对方冷冷回了一句:“这是你想问的?”
当然不是,谁关心喜不喜欢喝茶,林澜自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但是没想到对方根本连面子都不想给了。
“那前辈课还上吗?”
林澜直接毫不客气的回了对方,她总感觉和这样的人相处着,你越是和他抬杠他反而会越欣赏你。好吧,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抵不过最大的理由,那就是林澜想问这个。
她本来就是来上课的,要不谁没事会来这地方,如果对方不想上课,那她就和他客气几句离开,也总比在这里干坐着好,别以为修真者寿命那么长,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们有那么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