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一愣,确实忘了,“我们先去一趟姚家,然后去供销社买,我记得那里有,找一辆驴车送回去。”
“行。”
他们虽然在贾票手里买了不少布,但再多都不嫌多,家里这么多人,需要的布料可不能少。
到姚家时,只有老两口在。热情的把他们一家迎进去,看到两口子一人推一辆新自行车,暗暗咋舌,他们家四个工人,可才两辆。
师墨觉着出来这么久了,想早些回去,便没有过多寒暄,送了礼就问布料的事。
老两口也不墨迹,抱了一堆出来,只看重量的话,得有二三十斤,不算少了。
该多少钱,师墨没让姚家吃亏,还多给了不少。
于老太太很喜欢小两口的会做人。
姚老太爷要强了一辈子,不愿意占人便宜,死活不收。
师墨笑笑,留下钱就和严谨离开了。
天不早了,还得去买缸。
去供销社的路上,严谨就找好了驴车,直奔供销社。
看准买了五口大缸,直接离开。
这会已经下午五点多,到家得将近七点。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山脚。
原本冷清清的院子,这会竟热闹得不行。
小两口对望一眼,师墨探出精神力,瞬间脸黑如墨。
严谨直觉不好,先打发走了驴车师傅,师墨把大缸收进空间。
小两口推着自行车往自家走。
小院里,季慧芳气得浑身哆嗦,她回来两天了,因为一直忙着照顾孙子,没有过来。今天难得有时间,想着来收拾收拾,严谨两口子回来能轻松一点。
哪想,来的时候不但大门大开,里面还有说话声。
严大强一家子都在这,人家正围着桌子吃饭呢。
季慧芳脑门嗡嗡的,二话不说冲进去,挨个屋子查看,朱桂花看到她来,想拦都拦不住。
等季慧芳查看一圈下来,发现每间屋子里都住了人,并且把师墨家原本的东西都占了去,灶房,仓房的粮食这会正在桌子上摆着呢。
看这架势,这家人住进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慧芳在心里把严大智骂了一顿,没用的老东西,看间屋子都看不住。
严大智委屈得不行,孙子出事,他得担心,牛棚知青点的事,他得处理,大队上的事,他得管,种下去的粮食冒新芽了,天气热,他得看着让人浇水,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家里也是一团乱,季慧芳不在,几个弟媳就放飞自我,饭菜弄出来连猪食都不如,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忙碌,他这段时间,过得是真惨,哪会想到有人鸠占鹊巢。
季慧芳才不管这些,骂了一通严大智,就对着严大强一家子破口大骂,还跑到门外,把刚刚下工的社员们,全招来了。
然后转身回去,就冲进屋子里,把这一家子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季慧芳怒气冲冲,动作又快,严大强家好几个人,愣是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自家东西被扔了一院子,门外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季慧芳还不依不饶,张嘴就跟打机关枪似得,一个劲的突突突骂,不带歇气的。
严爱国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可不傻,硬碰硬。
嗷的一嗓子就冲了出去,遇上带着儿子儿媳匆匆来的严大智,顿时底气十足。
拍着大腿骂,“该死的玩意,杀千刀的东西啊,没大没小,对着我一个堂婶动拳头,这是要打死人了。严大强这一家子豺狼鼠辈,明抢不到就来暗偷,东西没偷着,被老天收拾进了医院,当了残废,现在又来强。占,不要脸啊,报公安,赶紧报公安,一家子强盗,不要脸,这是要逼死小谨一家啊。人家两个孩子还在医院里住着嘞,黑心肝烂下水的玩意,不得好死啊。”
严大智季慧芳知道偷师墨家青瓦的是严大强一家子,本想着好好收拾一顿,可看着这一家瘸了一个,觉得也算是受到了惩治,就没多说什么。
哪想,这家子不要脸的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众人也没想到严大强一家子竟然这么不要脸,纷纷鄙夷。
残了的严爱党满脸阴沉,知道自己治不好之后,整个心理都已经扭曲了,迁怒的恨上了整个严家大队的人。
严爱国还想挥着拳头去揍整个生产队的人,这么大群人嘞,可不怕严爱国这种欺软怕硬的怂货,越加肆意的讥讽鄙夷。
朱桂花不管其他人,就和季慧芳对骂,她这一辈子都被季慧芳踩在脚下,憋屈得不行。
严爱桃每每这种时候,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躲起来,事不关己,很有眼色。显然,这时候是不能上的,早早的就躲起来了。
康琼一直是个隐形人,刚刚桌上没她的位置,她的位置在灶房一角,端个破碗,被施舍了一晚清水一样的粥。
这会也是个隐形人,垂着的眼眸看着往自己身后躲的严小宝,这是她生的儿子,却把她当牲口对待。康琼混浊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没有护着严小宝,也没有把他推开。
严大强缩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
严大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