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来了不少邻里,看着严大智,满脸不忍。
“让开,”师墨推开围在旁边的人,走到严利河旁边,一把推开他,伸手摁住严大智伤口。
“墨墨,”师子抬头看着她,他想说尽力了。
师墨直直的看着师子,眼神有汹涌的暗流,一字一句,坚定认真,“三哥,你可以的。”
师子眉头一皱,就知道师墨想做什么,他没有阻拦,更不敢阻拦,严大智于师墨来说,和自家爸爸没有任何差别,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而隐藏自己的能力。
抿唇道,“好好摁。”
师墨点头,灵力涌入掌心,覆盖在严大智伤口上。
季慧芳众人看到师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看到了希望。
季慧芳扑过来,拽着师墨手腕,小心又小意,“小谨家的,你堂叔,堂叔他……”
师墨笑着安慰,“堂婶,你放心,堂叔没事,堂叔不会有事的,大黑小黑拖着车架过来了,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在车架上铺上干净的褥子,等堂叔稳定了,我们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送去县城。堂婶,你信我,堂叔不会有事。”
季慧芳被师墨眼里的光安抚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好,好,我去,我马上去。”季慧芳踉跄的爬起来往屋里跑,大黑小黑也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其他人看着季慧芳的样,微微叹息,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还能救,这明显是宽慰她的话啊。
没有人信师墨,严大智还能活着。
师墨不需要他们相信,看向傻愣的严利河三兄弟,“车架上有伞,拿过来给叔打上,再去两人帮堂婶收拾堂叔住院需要的东西,把自己也收拾收拾,免得淋病了,没办法照顾堂叔。”
师墨的语气很平缓稳定,带着治愈人心的安定,安抚住了惊慌失措的严利河三兄弟。“好好,我们马上去,马上去。”
师墨又看向郭雪周琴,“嫂子们也去换身衣服吧,多熬些姜汤给大家喝,把孩子们都带进去,孩子们还小,别病了。放心吧,堂叔没事。”
两人迟疑着看向面色仍旧惨白的严大智,沉默的点点头,带着孩子们进屋,换衣服,熬姜汤。
其他人师墨没再理会,专心替严大智治伤。
这伤确实重,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颈动脉整个被割断,如果不是师子医术过硬,严大智根本坚持不到她到来。
师墨要续接血管,比给师子医治双手,耗费的灵力要多得多。
并且严大智大量失血,身体严重供血不足,暂时没办法输血,师墨只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护住他心脉,喂了一颗保命的药丸。
饶是心中担忧急切,语气也平缓轻松,“堂叔,别担心,没事的,只是小伤,我三哥医术好,咱们很快就能止血,到时候再去医院养几天就好了,别怕啊,家里都好好的,堂婶也没事。”
“阿谨写信回来了,他说任务很成功,又立了功,要给奖励呢,问堂叔喜不喜欢军大衣,喜欢的话,他再寄几件回来,让堂叔换着穿,想怎么穿怎么穿。以后等有时间了,带着叔婶去东省看看,那里有阿谨的梦,他想和堂叔堂婶分享,想让你们去看看那片承载了他梦想的土地。”
“叔婶还不知道东省的情况吧,那边和我们这里一点也不一样,咱们这里入秋了,东省还在过盛夏呢。东省冬天不下雪,跟我们这秋天似得,暖烘烘的。东省靠海,堂叔还没看过海吧,我们以后带你和堂婶去看海。”
“海可大了,海水是蔚蓝色的,天空也是蔚蓝色的,远远看去,海天一线,分不清是海还是天。那里有很大很大的船,比咱屋子还大,能够住好几千人,咱们坐那样的船出海,去看比牛都大的鱼,吃比一只猫都大的龙虾,吃没有刺的鱼。堂叔不是喜欢喝酒吗,我又酿了新的,到时候吃海鲜就小酒,肯定有滋有味,你说好不好?”
师墨就跟话家常似得,跟严大智细细的说着话,举着伞的严利河满脸泪,旁边邻里也偷偷的抹着眼泪,好人命不长啊。
众人没有发现,从师墨手掌下流出的血,越来越少。
师子一边扎针,一边注意严大智的脉搏,从开始的虚无,到如今逐渐回缓,师子知道,严大智不会有事了。
原本已经陷入深沉昏迷的严大智,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好。”
一声细如蚊蝇的回答,竟让众人听得明明白白,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师墨笑,“堂叔真棒,现在乖乖的,别睡觉,再困也别睡,我们好好说会话好不好?”
“好。”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众人差点喜极而泣,这是真的不会再有事了吧?
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
师子看向师墨,师墨脸色有些白,对师子笑笑,“三哥,先简单包扎一下。”
师子暗自松口气,这是接好了,这就好,这就好。“好,利河,来帮忙扶着点。”
严利河欢喜的点头,“好好。”
师墨缓缓松开手,才接好的血管,还有些脆弱,师墨小心的帮着严利河扶起严大智的头。
师子用酒精棉小心的清理伤口周围,覆上纱布,在脖子上缠一圈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