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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京,正在六福楼里,等着要见六福楼的徐掌柜。
捕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顺天府到酒楼里抓人,还要征得掌柜的许可?
可是王京是头儿,捕役们只能在心里抱怨,却不敢说出来。
王京一进门就嚷嚷说要缉拿杀人凶手,早就有人飞奔着向徐掌柜报信,徐掌柜听说来的人是王京,便放下心来。
他一边让人去给韩六爷送信,一边又忙着筛选店里的客人。
但凡是有官府背景的,无论是官一代官二代官三代,全部从后门走人;但凡是在衙门里留过案底的,全部从后门走人;但凡是外地来京底细不详的,全部从后门走人;但凡是衣著不整贼头贼脑的,全部从后门走人......
因此,待到徐掌柜不紧不慢走出来时,六福楼里一片和谐,出身清白、相貌周正、衣著整齐的大京城百姓,在六福楼里感慨太平盛世、皇恩浩荡。
王京严肃地宣读了文书,徐掌柜表示要积极配合,遂组织酒楼里的客人和伙计们分列两排,由顺天府的捕役和衙役们逐个问话。
一个时辰后,王京率领众人,告别了徐掌柜,出了六福楼,两手空空回衙门交差。
但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在六福楼和徐掌柜一起演戏的时候,阿黛已经被找到了。
阿黛比金氏更加重要,她是此案的关键证人。
王京与严德宝并没有直接接触,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易,全部是阿黛来完成的。
严德宝并没在京城,昨天晚上,他回昌平去了。
阿黛倒也爽快,拶子套入手指,两边衙役还未用力,阿黛便高喊招供。
华大小姐准备好的痒药,压根没有用上。
沈逍冷眼旁观,听到阿黛要招供的那一刻,华大小姐原本兴奋的眸子刹时黯淡下去,纤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在眼下勾出一道月牙儿似的阴影。
她这是失望了?
沈逍看那阿黛柳叶眉桃花眼,丑得不能再丑了。
阿黛交待,她在翠花胡同的时候,就和严德宝认识了。
翠花胡同和倚红楼那种地方不一样,翠花胡同里各家都是独门独院,一个鸨母带一两个女儿,大门敞开,红灯高挂,喜迎八方客。
严德宝是阿黛的熟客,阿黛家的那个院子,就是严德宝与人谈生意的地方,既保密又不惹人注意。
后来鸨母想要回老家,严德宝买下了阿黛。一年后,严德宝有一次喝醉了,阿黛这才知道,鸨母在回老家的路上就死了,掐死的,尸体不知道给扔到哪个山旮旯里喂狼了。
阿黛终于明白,她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没有继续跟着严德宝,那么她就和鸨母一样,被人杀了也没人知道。
“前面的我没记,但是这两年凡是我经手的,我全都记在簿子上了,就是担心会有这么一天,我家里的小屋里有个红漆推光马桶,那簿子就藏在马桶里,你们去取来吧,是不是有了那个,我就能无罪释放了?我和你们说,你们衙门里要给我出个文书,保我平平安安离开京城,老严可不是普通人,他姑母你们知道是谁不?那是当今皇上的乳娘,啧啧,谁敢惹?”
严德宝只给阿黛买了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也一并被抓来了,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做饭的婆子,婆子每天到了饭时才会过来,为了安全起见,尹捕头带着小丫头,亲自回去找马桶,不,找簿子。
刚好遇到那个婆子,小丫头便按照华大小姐的叮嘱,对婆子说:“大娘,我家姨娘跟着老爷回老家,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这些日子你就别来了。”
婆子接过小丫头给的工钱,忍不住向里面张望,压低声音问道:“你家姨娘真的跟着老爷回老家了?”
小丫头不高兴地说道:“真的就是真的,你还怀疑不成?”
婆子讪讪,陪笑说道:“我哪敢怀疑啊,我就是在来的路上,恰好看到你家老爷了。”
小丫头吓了一跳,老爷不是回昌平了吗?
姨娘说了,若是老爷好端端没事,姨娘和她就别想继续活了。
她只有十四岁,她还不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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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忙问:“大娘在哪儿看到我家老爷的?是不是老爷去买回老家带的礼品了。”
婆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也不远,就是枣树胡同,我有个同乡老姐妹在枣树胡同钱大人府里做事,刚好我娘家兄弟从老家过来,带了些土产,我匀了一些给老姐妹送去,你家老爷的轿子就停在胡同口,不是平日里坐的那顶,像是街上拉脚的轿子,若不是你家老爷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吐痰,我还不知道坐在轿子里的人是他呢。”
待到婆子走了,小丫头便迫不及待把这事告诉了尹捕头,尹捕头拿了簿子回到衙门,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华静瑶。
“华大小姐,那枣树胡同......”
也不怪尹捕头说话吞吞吐吐,建明伯府就在枣树胡同。
华大小姐虽然住在长公主府里,可是她还是姓华的,即使分了家,枣树胡同的建明伯府,还是华家老宅。
华大小姐蹙起眉头,吴鑫的真实死因是被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