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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不速之客很快便来了。
他踏月而来,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的黑剑。
他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 白天也可在公主府来去自如, 只不过他这个人毛病多的很,到了银州之后, 先是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沐浴、焚香、打坐。
等这一套做完之后, 天色便已经暗了下去,银州城星星点点的亮起灯来, 家家户户都有一种叫“沼气灯”的机关灯具, 倒是比油灯、蜡烛都亮上许多。
西门吹雪换上新衣,带上宝剑,视公主府的守卫如无物, 进了公主府的地界。
公主府今日有宴。
对于下属, 李鱼一向是比较关注的。大家聚在一起, 为她干活, 那也不能总是跟陀螺一样转, 定期也要组织组织活动,让下属们在公主府体会到像家一样的温暖!
俗称——团建。
那种占用周末时间的爬山、做游戏之流的团建李鱼极其厌恶。所以她就选择了简单朴素的聚餐。
为了这顿聚餐,她还叫紫杉花了不少钱, 买了昂贵的西域葡萄酒回来。
结果一喝……
…………这不就是稍微带点酒味的葡萄汁么?
想到此酒的价格, 李鱼就在心里大呼坑爹。不过转念又一想, 既然如此, 那她明年自己种葡萄自己酿葡萄酒,那不是能大赚一笔么?
反正,银州这地形特点, 和现代的宁夏银川比较相似,种葡萄什么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创收手段当然是越丰富、越具有稳定性啊。
这么盘算着,她觉得手中的酒味葡萄汁都变得更好喝了一些。
只可惜刚喝了几杯,她手中的杯子就被下了,下她杯子的人是傅红雪。
他们是在公主府的三层小楼之中,围成一桌儿吃饭的。李鱼不喜欢那种分餐分桌的宴席形式,总觉得显得过于计较尊卑、过于生分。
傅红雪坐在她右手边的第一位,他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一点红借故没来。
李鱼当然也知道一点红在生什么气,可是她却也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他说有事不来,李鱼就点点头,道你随意就好。
虽然……他可能此刻就在小楼之下闭眼小寐。
总而言之,李鱼端起酒杯的手,被一把形状奇特的黑刀所压制住了。
她“唔”了一声,有些茫然的去看自己的右手侧,傅红雪脊背笔直,右手握着筷子,左手用刀制住她的动作,但是头却是微微低垂着,并不看她。
傅红雪淡淡道:“你醉了。”
李鱼:“…………”
这怎么可能呢!老娘好的很好不好。
她觉得莫名其妙,立刻分辩道:“我没醉!”
只不过李鱼从来没注意过的是,安乐公主的这幅娇弱身体……她……她喝酒上头啊!所以即使是酒精度数如此之低的葡萄汁,也让她面若红霞。
傅红雪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十分清明。他看着她,只见她面若桃花、双眼迷离、嘴角带笑,一副喝茫了的样子。
见她不服,还要推开他的刀鞘,傅红雪面色不变,手上八风不动,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还是少喝的好。”
傅红雪不喝酒、不赌博、也从不与女人调情,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时期,他也从没想过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李鱼不同,在戒断亲情的过程中,她时常把自己喝到昏昏沉沉,方可成功入睡。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李鱼已经没有这种习惯了。
傅红雪劝,其他人也跟着劝她,紫杉阿云是乖哄着劝,赵四跟在她们两后头说“就是就是”,展昭和花满楼倒是一个风格,都是坐在桌上带着温和笑意,并不太多话。
至于路小佳,路小佳嘴欠的说了几句,大意是“人菜就不要瘾大。”
李鱼:“…………”
可恶,要是她还是本来的身体,一定能把路小佳这个傻叉给喝吐了!想当年她去杂志社之前,也在企业跑过业务,喝的那可都是高度数白酒,你路小佳还敢说我菜?说我菜?!
李鱼气个够呛,再一看路小佳,那厮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伸手捏碎一个花生递过来,道:“行了行了别气了,吃颗花生下下火。”
李鱼冷笑:“没听说过花生可以下火的!”
丁夫人一巴掌把路小佳的手给打掉了,打的路小佳差点嗷的一声叫出来。
丁夫人转头,对李鱼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这小混蛋口无遮拦,老身实在惶恐……”
路小佳:“…………”
李鱼:“…………”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娘亲应该有的画风么?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李鱼疑惑的抬头,正好和路小佳对视上了,在路小佳的眼里,她觉得自己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倒是傅红雪,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