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麻子的半老徐娘历经世事,惯会骗人,精明的很,哪能被别人套了话?
这事就闹出来了。
有钱公子哥在外面睡个女人不算事,这女人再闹也只不过想要钱,狮子大开口又能大到哪里去?以裴家财力身份,裴文信完全能搞定,可这事太丢人。
儿子不是普通的风流,是被骗了,睡了个比他生母还大的女人,说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不狠心管教是不行了。
于是裴明昕又被打了一顿,这次是结结实实的板子,打完裤子都被血浸透了,彻底起不来床,连翰林院点卯都去不成了,只能请病假。
风口浪尖上点什么卯,去翰林院天天丢人现眼吗!裴文信气的眼珠子都疼,要不是近来太忙,他都想请假!天天被人内涵笑话很有脸面吗!
裴明昕气的都自闭了。
至于余姨娘和裴芄兰两个女眷……
呵,有她们哭的时候。
大少爷一番凌厉操作,向英和珍珠就懂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净想那些没用的,表小姐还是你表小姐,不可以怠慢。
裴明榛的动作瞒得过所有人,被他派出去办事的长随向英不可能不知道,裴明榛对此很有光明正大的解释:“我并不是替谁出头,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的脏心思,裴家不能纵容这样的风气。”
向英乖乖点头,笑的雪白牙齿全部露出来,看起来就那么耿直灿烂。
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大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傍晚,向英打铁趁热,和主子汇报事务时又‘不小心漏了一嘴’:“……表小姐那边朝管事要了两回药了,好像手还没好,伤的有点重。”
裴明榛手顿了一下,继续翻书页,语气淡淡:“她都没哭着求谁,关你什么事?”
向英:……
得,表小姐小的已经尽力了,这事还得您亲自来。
……
儿子栽了这么大跟头,余姨娘哪能没反应?这事一看就是有人蓄意陷害,故意做的局!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方氏,毕竟老对手了,她是妾方氏是妻,但方氏儿子不如她儿子出色,方氏指不定怎么希望她儿子出事呢!可斗了这么多年,她也了解方氏,方氏谨慎,向来不会随便动气发大招,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近来她们之间还算平顺,方氏不应该这么干……
想想近来前前后后这许多事,余姨娘眯了眼,是裴明榛,一定是他!
翰林院竞争对手,争取阁老弟子的机会,再加上一个阮苓苓……儿子和裴明榛竞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裴明榛态度从容随意,从不会做多余的事,现在突然下手,没别的,一定是因为阮苓苓!
余姨娘气的脸都青了,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小贱人看着乖乖软软,没想到这么会勾男人,一个两个见到她就走不动道,万事都有男人愿意帮忙!
再生气,余姨娘也没有动,裴文信正在气头上,做什么都有可能是反效果,她得稳住,裴明榛再能干,对她也怎么样不了,只要把爷们紧紧握在手里,她就有靠,裴文信但凡拿辈份压一压,裴明榛就得吃亏。
来日方长……这一回倒霉,她的局让男主角撞上又报复,连累儿子遭了殃,下回可不一定,日子还长着呢!
余姨娘只遗憾一件事,巷子里帮阮苓苓的那个少年,怎么都查不出身份,大好的攻击机会,没办法用。
裴芄兰可不像余姨娘那般沉得住气,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给别人下药,第一次主导这么大的局,还用上了王衍这枚棋,竟然没成功!一边脸上挂不住,一边心里也是又急又气,救了阮苓苓的少年到底是谁!
再加近来日子不顺,别处生点事勾火,她就没憋住,提起裙子直冲阮苓苓的院子。
阮苓苓当时正在院子里清洗毛笔辅料。
裴芄兰心里窝火,眉飞目厉怒气冲冲:“好啊,你阮苓苓厉害啊,竟有这样的手腕!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吗!”
阮苓苓拿帕子擦了擦手,眉眼淡淡,语气也淡淡:“二表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裴明榛的情绪,别的事想的少,她知道余姨娘和裴芄兰要对付他,并有没出门,自己人脉少力量小,信息也有限,但谨慎行动是能做到的,她确定自己没做过什么,但裴芄兰这话的意思……竟像是兴师问罪?
这母女几个,谁又倒霉了?
裴芄兰一噎,下面的话没法说。
怎么说?说哥哥中仙人跳睡了个恶心老女人被受罚了,这事与阮苓苓有关?那为什么与阮苓苓有关?究根问底,就会延展到上次针对阮苓苓失败了的算计……
裴芄兰不确定阮苓苓知道多少,那个没成的局当然也不会承认,姓阮的小贱人看着软软甜甜,实则惯会耍手段,心机深沉,说多了万一顺着她的话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办?这小贱人可是知道她和王衍的事!
眼珠一沉,裴芄兰哼了一声,冷笑嘲讽:“也是,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字都不识得几个,可不就连人话都听不懂?”
竟直接进行人身攻击了。
阮苓苓安静的看着她,良久,缓缓叹了口气:“二表姐说这样的话,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