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行。
傻兮兮苦等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嘲笑不会别的,不如剑走偏锋。
阮苓苓绕着院中下人的视线,躲地雷似的,悄悄往里面蹭。
她自认做的很好了,院子里大家都很守规矩,视线没乱飞,应该是没看到她。可她再没发育再身量小,也是那么大个活人,别人怎么可能忽略?
向英和珍珠眼色都要打飞了。
可有什么法子?表小姐看样子是有备而来,非要这么玩,他们能怎么办,只有配合。
于是一个说要拿东西,一个说要理库房,迅速离开了现场。
脑子但凡灵透点的,也一个跟一个,各自找了由头,跟着长随和大丫鬟离开。
阮苓苓很快摸到了书房,轻手轻脚的来到裴明榛身后。
裴明榛正伏案处理公务,墨有些少,他惜字如金的吩咐:“墨。”
阮苓苓就牵起袖角,静悄悄给他磨墨。
一封信写完,裴明榛有些渴:“茶。”
片刻,一盏暖烫清茶放到了手边。
裴明榛做正事时是很专心的,做的差不多时,方才感觉有点不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阵浅浅馨香就萦绕在左右,像那个笨丫头的味道。收笔定睛,他注意到磨墨的手小小的,白生生的,纤长细腻,说不出的柔软,说不出的光滑。
可惜指尖有伤,痕迹红肿的刺眼,让人心情十分不好。
裴明榛皱眉回头,看到人,眼瞳就是一紧:“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立刻站起来,“向英!珍珠!”
阮苓苓吓得一缩头,声音都颤了:“他们好像都有事在忙……看在我刚刚乖乖帮忙那么久的份上,表哥不要赶我出去,好不好?”
小姑娘吓得小脸绷的紧紧,煞白煞白,怂哒哒软绵绵,好像他敢说一句重话,她就敢昏过去。
“你是兔子么?”裴明榛闭眼,捏了捏眉心,“来我这里做什么。”
阮苓苓大着胆子看他:“我就……想见你,也不想这么偷偷的,可你不愿见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裴明榛面无表情:“你现在见到我了。”
架式也很无情,仿佛在说,有事说事别废话,没事请速度滚。
阮苓苓双手捧出毛笔:“我这有一支毛笔,亲手做的,很结实能用,送给表哥,表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毛笔做的很好看,笔杆用的是翠竹,颜色浅碧,修长润泽,笔头毛毛细腻柔软,为了增加吸水性,绑的稍稍有点多,胖乎乎很有些特别可爱。
衬上少女柔软纤细,莹白生光的手,区区一只毛笔,竟也成了景。
美中不足的仍然是少女的指尖,过于红肿,伤的碍眼。
裴明榛眼梢微垂,并没有接:“我不喜欢廉价的东西。”
第一支那么有意义,都给过别人了,拿这剩下的糊弄谁?
阮苓苓没憋住,眼圈有些红:“确实是不太名贵……本来我也想件好东西送你的,但大表哥身边并不缺什么,又想起你说喜欢心意,荷包我已经做过了,手艺不大好,实在没别的擅长,这才去学了做笔,想着你是读书人你肯定是用得着……”
裴明榛没说话,心里仍然窝火,既然给我做,第一只还敢拿出去送人?
“这个好难做的,靠的全是手指功夫,我想着既然要做,就想做个特别好的,问了好多老师傅,”阮苓苓声音轻轻的,透出些委屈,“第一支练手,做的特别粗糙,我自己都觉得伤眼,本来想扔了,可那天遇到事,用了就用了,我一点都不心疼,这第二只是我费尽心思选材,认真做到的最好,为它手都伤了,你要是不要,我真的会好难过好难过的。”
裴明榛讶然。
阮苓苓听不到回音,眼泪差点掉下来:“到底不是手艺人,你看不上眼也正常……”
有些事想起来简单,做出来却有点难,辛辛苦苦准备的心意别人不愿接受并不是别人的错,可自己心里,还是没办法不难受。
她想把笔收起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伸过来,拿走了这支笔。
裴明榛低沉声音响在她耳畔:“最好的东西,要留给我?”
“当然!”阮苓苓毫不犹豫的点头,心里十分惊喜,“给你的东西必须得是最好的么,你这么好,这么厉害,次一点的都不配拿到你面前!”
裴明榛唇角不着痕迹的扬起一个弧度,拿着毛笔把玩片刻,十分矜持的评价:“倒也勉强能用。”
阮苓苓眼睛刷一下亮了:“那你收下了?”
裴明榛:“我不收下,你岂不是又要哭?”
阮苓苓开心的不行,笑眼弯弯:“大表哥真好!”
一下怂怂的小兔子变成了精神的小狗腿,下一步是不是要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裴明榛哼了一声,教育她:“ 以后你做的东西,不可以给任何人。”他拳抵唇边咳了一声,“女人,不可以不矜持。”
只要能和好,阮苓苓心说怎样都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嗯嗯,我都听大表哥的!只听大表哥的!”
裴明榛转身把笔放到桌子上,最醒目的位置。
这是要常用了。
阮苓苓小心翼翼探头:“那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