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毓全程都没有说话。
他很累,只想睡觉,而且觉得这种朝堂上的你来我往没意思极了,反正也没啥事,索性就先睡一觉吧,也有利于维持他不着调的人设。
于是怀王成为大乾开国以来
当怀王殿下轻微的鼾声响起的时候,朝堂瞬间安静,尤显得这鼾声惊天动地。
作为怀王的亲二舅,宋寒声此时想捂脸,不过他面上表情还算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心里默念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众人朝皇上望去,想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都是要领军出征的人了,竟然在朝堂上睡着了,还能更不靠谱点吗?这样的人真的适合代表圣上去稳定军心吗?
尤其是皇子们,在心里暗搓搓想着,哼,看这下父皇还怎么护着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皇子一贯爱在人前表现得兄友弟恭,忙求情道:“父皇息怒,四弟只是,只是太累了,他不是有意的,还请父皇饶恕他!”
大皇子也只是做做面子功夫而已,他相信,即便他求情父皇肯定也会很生气。
却不成想,平日里威严无比的皇帝陛下一脸心疼道:“来人,将怀王抬下去休息,怀王没日没夜赶路,一刻都不曾停歇,确实是累坏了,出征在即,可不能累垮了。”
竟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众人目瞪口呆!
皇上你是不是偏心眼的太厉害了,你这心得偏到脚底板去了吧,要是别的皇子敢这么干,估计最轻也得被怒斥一顿。
况且别的皇子也没人敢这么干,怀王可真是恃宠生娇啊,就没他不敢干的。
今日朝会就这么在怀王殿下的鼾声中结束了。
怀王睡了一会儿后就醒了,时间有限,明日大军就要开拔出征,他要好好跟母妃告别,也要跟母妃交代一些事情。
此时容贵妃居住的容华宫比过年还热闹,宫人忙进忙出的,一个个都在为欢迎怀王回京准备着。
虽人到中年但丝毫看不出年纪的容贵妃一直在亲自指挥着。
“快,去看看熊掌煨好了没,毓儿最喜欢吃这个了,去了战场上可就吃不着了,今天定要让他吃开心了。”
“再打发人去前面看看,朝会散了没,等散了朝会,立马让毓儿过来,免得这个没良心的小子又跑他父皇那去了。”
萧景毓一踏进容华宫,就听见他母妃在大嗓门的碎碎念,还骂他没良心,于是便道:“母妃,我是个没良心的,那我便去找父皇了。”
容贵妃听见儿子的声音,当即喜得快步往外走,还道:“怀王来了怎么不通传?”
萧景毓笑着说:“母妃,是儿子想给您一个惊喜,怎么样,惊喜吧?”
容贵妃被他逗笑了,上前拉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笑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离京这么长时间,把母妃一个人扔宫里就不管了,果然是儿大不由娘。”
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她儿子要上战场了!
不想让儿子看出她的难过,低头用绢帕擦了擦眼角,继续笑着说:“母妃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饿坏了吧,快吃!”边说边拉着儿子入坐。
也不要宫人伺候,自己一个劲给儿子夹菜,不一会儿怀王碗里的菜就堆得跟小山一样了。
萧景毓也没说什么,只一个劲低头吃吃吃,他知道这是母妃的心意,他多吃些,母妃看得高兴。
容贵妃看儿子吃得尽兴,果然比得了最好看的首饰还高兴,同时也无比心酸,这孩子上了战场可怎么办啊!
她跟别的后妃不一样,她从不求儿子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求儿子这一生平安顺遂,活得开心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若成了皇帝,就几乎一辈子被困在这四方宫墙了,天天殚精竭虑的有什么好,她这一辈子已经搭里面了,她不想儿子也这样。
有定北侯府护着,她的儿子定能安乐一生。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多少皇子争着抢着跟打破头一样要去战场,偏最后落她儿子头上了。
哼,都怪皇上,等他下次来,看怎么收拾他!
皇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心爱的容贵妃给惦记上了,只在御书房狂打喷嚏,以为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有些着凉了。
吃罢饭,容贵妃将给儿子准备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边拿边嘱咐:
“这一包是衣服,里面都是你平时爱穿的料子,南方湿热,要勤换里衣才好,要不然可难受了。”
“这是你爱吃的小零嘴,去了战场上,怕是吃不到这些了。”
“这是……”
吧啦吧啦,直把萧景毓念叨的头都大了,连连告饶道:“母妃,您可饶了我吧,我这是去打仗,不是去别庄享受,您看看您这一屋子的东西,怕是得拉好几大马车。”
容贵妃不以为然,“怕什么,拉几马车就拉呗,反正到时候有押送粮草的,就让他们都顺道拉着,你是不知道,早年你父皇出征的时候,带的东西可不比这少,等你上了战场就知道了,缺衣少食的,有你难受的。”
萧景毓是真不想带,再说了,他也没那么贪图享受,在月明珠家这么长时间,没有锦衣玉食不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