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窈很怕骆北延这样强硬。
可是一旦被撩起火来, 她又会忘乎所以地沉浸其中。
骆北延觉得她疯得表里如一,每次亲密时更是让人分不清虚真。她什么爱言蜜语都愿说,什么脏污龌龊都敢做。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她确实是爱他的,而是是像飞蛾扑火那般热烈地在爱。
现在,余窈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褐色眼睛里仿佛沉着一汪能抽拉出丝线的滚烫蜜糖。
骆北延低头亲吻她,把她挣扎不休的话悉数吞没。
他正牢牢地掌控着她。
“老实点。”他满足地低叹道, “一天到晚张牙舞爪的,还不是仗着我宠你。”
余窈在骆薇和老太太面前, 总是一脸乖巧怕事的样子。
到了他这里, 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吃蔬菜要他哄,上药要他揉, 开车要他人工导航,有看不顺眼的人还要他无条件跟着她一起骂。
骆北延觉得自己像被下了蛊,脑子一空下来, 想的都是她的事情。
她让人忘记时间,忘记现实, 像一副强力的迷幻剂。
让人恨不得永远沉浸在她编织的仙境里。
余窈实在挣不开他的怀抱,还抽抽搭搭地要哭:“滚开,不许欺负我!”
骆北延亲亲她的鼻尖,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姑娘,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明明都是你在欺负我。
*
快过年了, 小区物业挨家挨户送春联。
余窈过年会去医院住一段时间。
这已经成为惯例。
但是今年不同。
骆北延想带她回西河别府吃饭, 他还没想好要找个什么理由。
在他开口之前, 余窈就主动找到他。
“今年过年我想回一趟老家。”
这是骆北延始料未及的:“怎么突然想回老家?”
“就是想去看看。”余窈心里很忐忑。
她这次回去, 是想把萧悯带走。
父母因为她们俩姐妹跑路,把气都撒在萧悯身上。
萧悯又是不服人的性子。
高中之前,他那个饭桶父亲还压得住他一点儿。上高中之后,他力气和体型都不是一个量级了。如果再发生什么冲突,余窈怕他直接暴起伤人。
“你怎么会突然想回去看看呢?”骆北延不解道。
余窈对她老家那个地方,是一句都不肯多提的。
这次回去估计有什么隐情。
骆北延不放心,就提出送她回去。
余窈立即拒绝了:“你不是要回西河别府过年吗?”
既然她提起,那骆北延就索性直说了:“年前把你送到老家,回来后我们一起去西河别府。”
余窈脑子里嗡响了一会儿。
她想了几分钟都没想明白,骆北延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必要……”她不自觉地低下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你这样让老太太多担心。”
骆北延拨了拨她的刘海:“别乱想。老太太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不可能因为我带你回去就被气着。骆薇她们更不会拿你怎么样。上次她来家里吃饭,回去还夸了几句菜好吃呢。”
“不行,我还是觉得有点……”
“害怕?”
他一语中的,余窈有点不爽地扭过脸去。
“尴尬!”她强调道。
骆北延拍拍她:“第一次总是很尴尬的,没事,以后多去几次就习惯了。”
“不去。”余窈坚持,“一次也不去。”
骆北延亲了亲她的额头:“去吧。”
“说了不去就不去。”余窈把他推开。
骆北延又黏过去,亲亲她的耳垂,往她耳孔中吹气:“去吧。”
余窈敏-感地缩了缩肩,抬手抵在他胸口:“走开!你从哪里学了这些!!”
“跟你学的。”骆北延面不改色,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一起去嘛。”
黏糊了五分钟后,余窈投降认输。
骆北延满意之余又有一点担心——余窈定力这么差,以后万一有野男人撩她,她会不会直接跟人跑了?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骆北延连连摇头。
余窈看不得他这副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咬牙切齿道:“我今晚跟蛋黄酥睡一张床!”
*
为了避开春运高峰,他们提前一段时间从B市出发,抵达了余窈的老家——寸城。
它城如其名,确实很小。
开着车,只要花半小时就能兜上一圈。沿街店铺都还保持着老旧的特色,店面处处是“最后三天全场一折”、“买一赠一亏本甩卖”之类的标语。穿厚重棉衣的老头老太们围成一圈,在街边下象棋或者打牌。
余窈在满街灰尘中问骆北延:“还要坐大巴车去县里,你行不行?不行就在这儿等我。”
“我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骆北延第一次挤这种大巴车,感觉周围都是说不出来的异味。他还不敢表现得很反胃,不然余窈肯定要说他歧视农村人。
车上有人大声清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