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收拾好身上的狼狈,再次俊逸风流地走到凝纾时,便看到凝纾一双写满同情的桃花眼。 真是亮得让人心虚。 来人摸摸了鼻,问:“你这叫什么?” 凝纾答:“天机阁。” 在凝纾眼里,来人鼻若悬胆,面容俊美,青丝半绾,稍许凌乱的前发下生有辅犀骨。 虽然刚才经历了些狼狈之事,但完全没影响他那股风流韵气,仿佛天生而为。 是个贵人!凝纾眼观鼻鼻观心,但不知为何,她感觉自男子身后传来些许死煞之气。 但凝纾选择性忽略了这些。她藏在袖子里的手飞速一掐,巳时未过,生门落坤宫,这方位,能处! 男子皱皱眉,“你阁呢?” 凝纾端着身子,老神在在:“还没建。” “为什么不建?” 凝纾指了指算命幡:“这不是在招人么?人没招到,怎么建?” 男子自觉地从储物戒里套出一把圈椅,正好摆在桌子的另一侧。 他掸了下衣,坐了下去。 “你这空中楼阁,我加入了。”来人语气高深莫测。 凝纾不知怎么,嘴角不禁抽动了番。 “你倒是挺自觉?” “缺个地方睡。” “你不是富公子?” “以前是。” “现在不是?” “被赶出来了。”秦霄倒是知无不言。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凝纾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说,“比如去客栈当个小二,凭你这模样,包吃包住不成问题。” 秦霄答腔,“没你这自在。” 凝纾一听乐了,“我这怎么个自在?” 秦霄撇了眼算命幡,再看了看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地盘都没有,就敢来招人,爱来来,爱走走,这不是自在?” “我先说好,我这没工钱开给你。” 秦霄修长的腿叠在一起,“没所谓,”他说,“你每月给我免费卜一卦就成。” 凝纾一听笑弯了眼,她寻思这简直就是到手的香饽饽,“好,好,我叫凝纾,你呢?” 男子也学着她那副老神在在的语气,道,“我,秦霄。” “秦霄,”凝纾冲他狡黠一笑,黛眉如远山,“你有一点说错了。我这天机阁,马上就有着落了。” 在凝纾摆摊第三天,她终于找到一个对眼的肯上钩的打手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但,看着养眼。 既然人已就位,事不宜迟,天机阁建造的任务就要立刻开始。凝纾像打了鸡血一样跃跃欲试。 她领着秦霄来到扶桑城城脚的鼎湖山,一边掐诀,一边算上坡的路。 一旁的秦霄原本还挺懒散,但一看凝纾这副模样,又忽然有些肃然起敬。 毕竟,他能感应到这一路上存在着不少阵法,虽然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但没想到,凝纾的步法竟能巧妙地绕开它们,找到一条意想不到的生路。 而从始至终,凝纾的动作就只有掐手指,掐手指,掐手指。 秦霄敛眸。这就是算命吗?她可知,当下能知天命的人寥寥无几? 秦霄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却暗自在心里对凝纾的身份起了疑虑。 如果她是真的懂命理,或许那件事,可以找她问个明白。 没过多久,凝纾便带着秦霄顺着一条偏僻的羊肠小道上山,来到一片黑红沃土。 这里的树木相较之前路过的那些都要高大粗壮,密不透风的枝叶将日光拦截,只留下些许缝隙任它泻落。 再踏故土,凝纾舒畅地吐了口气。 因为修为问题,凝纾始终未察觉阵法的存在。 她只是在一个劲儿诧异:怎么死路这么多? 想当年,自己为了来这里掏鸟蛋不被鸟们发现,为此还研发出多条上山下山路径呢。 如今这些路都被封死了,她八卦图梅花易数奇门遁甲都用了个遍,好不容易才算出一条生路来。 人心不古啊,凝纾老神在在地想。 秦霄心里五味杂陈。他无语地看着凝纾交给自己的铁斧,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当作打手来了。 这天机阁还真是白手起家啊。 “你确定这是孤桑树?” 凝纾小小地骄傲一下,“那自然,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可不是瞎说的。” 秦霄:“......那你确定用这东西能砍掉孤桑树?” 凝纾高昂起下巴,“肯定啊,我在街坊买的,说什么修仙人不骗修仙人,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斧子,一挥下去就能砍到一座塔楼。你不信,你看我的。” 说着,凝纾对着一棵直上云霄八千尺,长满桑葚的巨大孤桑树奋力砍去。 只听“砰——”的一声,凝纾只觉得手上一轻。 秦霄一看,抽了抽嘴角。 世界上最坚硬的斧子断了。 凝纾泪眼汪汪地看了看秦霄。 秦霄:...... “你怎么这么好骗?” 抛下这句话,他丢开铁斧,修长有力的左手轻轻一抬,一股蓬勃的灵气喷涌而出,只听轰的一声—— 孤桑树的树身裂开了条缝。 凝纾:...... “咳,”秦霄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孤桑树?” “孤桑树是世界上最坚硬的树木之一,用它来建造天机阁,那肯定最好不过。”凝纾把自己在书里看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她敲了敲孤桑树,“要是我这天机阁能用孤桑当屋身,便可挡万钧雷霆,交加风雨,况且这树里还有清香,让人......” 忽然之间,孤桑树应声而倒。摧枯拉朽般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山峰中。 凝纾看向秦霄。 秦霄只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侧脸。 什么叫旺?什么叫气运!在凝纾眼里,秦霄简直就是块宝了。 秦霄被她的眼睛盯得有些发麻。但为了维持风度,他选择镇定自若地负手而立。 这扶桑树也没见有多硬挺嘛。 没等他开口,就听天空中横扫咻的一声,一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