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误触机关后,一股来自渊底的吸力死死拽着秦霄往下坠。 他无法控制自己降落的速度,也无法让自己停在空中,身上的法力仿佛受了一圈禁锢无法使用。 但这种下坠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过了几息,秦霄便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四周一片昏暗,他屏息观察片刻,感受到四周逼仄的环境。 秦霄怀疑,自己掉入了一个洞坑。 确定没有异常威胁后,秦霄才抱着仍昏昏不醒的凝纾在黑暗中往前走。 他身上的法力仍然处于封禁状态,这让他十分不好受。 而且,这黑暗中,总是似有若无地弥漫着一股使他讨厌的气息。 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秦霄干脆先顺着唯一的路往前走。 毕竟,连自己都无法使用法术,其他人更不要肖想了。 能做到这一步的,非大能,也是仙人。 这倒让秦霄感到惊讶。据他所知,杻阳山附近确实有一座宗门,叫玄天宗。 以金元素为主,该门派专收有金灵根的人。 这个宗门在人魔大战前,规模也不大。 那时候,也从未听闻此处有化羽之人,玄天宗最高也不过悟道境。 区区悟道境,不过是以前的他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程度。 只是近来神渊大陆因浩劫耗尽气数,灵气正日渐稀薄。 饶是天才如他,也只能是堪堪保住渡劫期,离登仙就差临门一脚。 不论如何,玄天宗近百年来的变化还是让秦霄出乎意料。 他猜测,先前巡逻追查他们的大抵是玄天宗。 若连杻阳山的稀有矿石都能为该宗所有,可见玄天宗在华胥州也独占一头。 秦霄隐隐发觉,用杻阳赤金来砌天机阁并非一件幸事。 抱着这样的思绪,他小心翼翼地走着。 难保这洞坑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往前走了数十里,一股幽暗的光笼罩在四周。 秦霄的身旁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还刻着奇怪文字。 如同鬼画符一般,张牙舞爪地舞动,仿佛以为环境昏暗,便无人发觉一样放肆着。 不知道小神棍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秦霄紧了紧怀抱中的人。 凝纾究竟在经历什么,一直昏迷不醒,他始终无法得知。 唯一确认的是,她身上并无任何碍处。 甚至连气息都是平稳、安详的。 秦霄又往前走了数十里,才堪堪瞥见拐弯处透出一丝模糊的光亮。 一走近,他面前豁然开朗。 一个空旷的山洞暴露在他眼前。 一条石阶拾级而上,矗立两旁的石柱各嵌着枚夜明珠。 借着昏暗的灯光,秦霄看到中央的大圆盘上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副棺椁。 黑漆花棺,隐隐透着邪气。 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便来源于此。 是仙。 秦霄立马做出判断。 当年,他从那仙人身上嗅到的正是这种味道。 犹如水打焦木一般,刺鼻腐臭的气味。 灵力尚未恢复,他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筑基小神棍,秦霄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在他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嵌着夜明珠的两根石柱突然发出轰隆巨响。 地面传来震动,两根石柱竟转向他,石身亮起诡异的绿光,正对着秦霄,如同饿狼的双眼。 霎时之间,一股强蛮的灵气朝他扑打而去,秦霄迅速掏出此前仙长赠予他的符箓,飞速念动咒语,赶在灵气重创之前迅速设下结界。 仙与仙的力量霎时喷薄而出,一时之间竟未能分出上下。 秦霄估摸着自己身上还有一大把仙长留下的符纸,应该能撑上一会儿。 至于圆台上的仙......秦霄的眸光幽深了几分,不过是死仙罢了,纵留下仙法,也不过苟延残喘。 跟他比耗时间,这死仙怕是打错算盘了。 他秦霄苟了四百年,早已苟出了经验。 只见他又打出好几张符箓,里三圈外三圈地设下金刚罩,把他和凝纾盖得严严实实,尔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两股仙力斗法。 假使死仙尚有一口气,估计会被气得呼啦呼啦骂其竖子不讲武德。 但秦霄压根不在乎,相反,他认为,能苟成这样,自然算是自己的本事。 故而,当凝纾好不容易从神念之境出来,昏头昏脑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这样一幕: 秦霄悠闲自在地盘腿坐在长凳前,手持玉盏呷着茶,正面色安然地闭目养神。 周围闪烁着诡异的光亮,空气中传来阵阵猛烈的灵气碰撞声。 凝纾入鼻一股古茶幽香,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只想着:呜呜,好茶!想她前世也没少喝过这样的茶呢! 但下一秒,她对上了秦霄似笑非笑的眼睛。 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凝纾惊叫一声,一撑男人的胸膛,连滚带爬地溜出秦霄的怀抱。 “你!你!你!”凝纾拉紧自己的衣口,气羞得面色潮红,她一只手指着秦霄无辜的脸,一边磕磕绊绊喊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秦霄低头看了看被凝纾打翻溅落衣裳的茶渍,可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棠庭山茶,百年才成熟一次呢。” “喂!你!”凝纾见秦霄压根不在意自己,咬牙切齿地道,“秦霄!我原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是个登徒子!” 秦霄不咸不淡地擦拭桌上的茶渍,重又给自己泡了杯茶。 “你不过一黄毛丫头,我一没欺你,二没辱你,三没强迫你,怎么就是登徒子了?”说话之间,秦霄又出手打出一张符箓,“难道你想要我把昏睡的你像山村老尸一样直挺挺地摆在地上才好?可惜,我纵有那心,奈何这儿地不大,只好委屈委屈了。” 凝纾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她眨了眨眼睛,花了好半天才理顺自己的处境。 在神念之境里,垂露告诉她,她正以日行千里的速度下坠。 但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