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纾从储物戒里翻出手衣戴上,小心翼翼地扒拉棺椁里的东西。 这些器物通身黑黝黝的,提拎起来还渗着黑色粘稠的液体。 “这些都是什么?”秦霄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凝纾未加思索便答道:“仙的遗物。被怨气沉淀久了,自然变黑了。” 她想了想,正当决定要施个水咒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停了下来。 “秦霄,你上。” “什么?”秦霄一头雾水。 “这东西得用纯水类的法术洗净才能用。”凝纾的目光里写满了期盼,“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水灵根吧?” 秦霄看了看那些黑黢黢的东西,好似在思考什么。 尔后,他抬手,一团纯水倏忽包裹器物,一顿模糊之后,器物亮出了原型。 “是水剑,不仅仅是水灵根。” “差不多一个意思。”凝纾笑嘻嘻地说,“有你可真好。” 秦霄抽了抽嘴角。“你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连施个咒都不行?” 凝纾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便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可没有水灵根,自然不会这些法术。” 她自然不会将自己花钱用法术的底牌暴露出来。 “啊,”秦霄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问题:“那你筑基是吸引了何种灵根?” 对上秦霄狐疑的眼神,凝纾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 自己先前是否太高调了? 她现在才细细思考这个问题。这么一看,之前的自己不论是突然晋级,还是忽然使用法术破坏放士之棺,处事方式无不诡异。 秉承先好好过日子的念头,凝纾决定装成刚入门的小白。 “啊,唔,好像是一团乌七八糟的能量,入了身还有些颗粒感,大概是灰蒙蒙的颜色。” 凝纾表面挠挠头,假装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实际上一颗悬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坏了坏了,只能从原主偷听来的劣等灵根那儿借鉴一下说法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灵根吗?” 凝纾祈祷自己不要被秦霄拆穿。 秦霄沉默了。 乌七八糟,入身艰涩,灰蒙蒙,没有任何显眼的元素。 难道...... 她是杂灵根? 不对啊,秦霄皱了皱眉。 凝纾拍碎放士之棺的那股风力,他绝对没有感受错,那是无比纯正的炁之息。 或许,她是传说中的气之体。 也即是所谓的没有灵根,却能凭世间之炁超越所有灵根的存在。 霎时间,秦霄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了为何凝纾在放士之棺面前还能够使用法术。 因为那并不是使用法力生发的招式,而是周转过来的天地之气。 这可是千百年来都未曾一见的炁之体啊! 秦霄顿然发现,这丫头身上有着一些不可堪破的机缘。 虽然这份机缘有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属于但凡有人想要细究,说不准还要将自己的命搭进去的程度。 秦霄整理了下措辞,回答她,“没事,到时候回扶桑城,朱雀街坊有一家百物屋,那里可以帮你做一次灵根测验。” 凝纾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朝他点头。 “我也蛮期待结果是什么的!” 看着眼前纯真无比的女子,秦霄内心不知为何,被触动了一下。 或许是她的双眼太明亮,一双潋艳桃花眼里写满了对他人的信任。 说话也不藏掖着,心里想着什么都流露在脸上。 真是纯真得紧啊,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会存心害人。 秦霄叹了口气。罢了,她不过才筑基,估计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毕竟,她那般惨不忍睹的体质并没有随着她的晋升有丝毫改善。 这么想着,秦霄算作说服了自己继续跟着凝纾。 等到问出那仙人的下落,再跑路也不迟。 凝纾自然不知道秦霄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她还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设的废柴人设里。 “我这种是不是不太乐观?”凝纾还故作谦虚地问。 毕竟,在她看来,秦霄是见多识广,游历天下的大人物,虽然可能没啥名气。 把凝纾看成世间难得一遇的炁之体修炼天才的秦霄自然会错了意。 他以为她是在问自己这么难得的体质在神渊大陆会不会招人耳目。 “那是自然,”秦霄说,“所以你得藏好。” 凝纾认定秦霄是在让她藏拙,“好!我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嗯,作为一个废柴,还是低调比较好。 虽然这个废柴是假装的。 秦霄看着凝纾自信满满的模样,嘴角不免噙着一抹笑。 “要我说,你可真是不该懂的懂,该懂的一窍不通。” 给自己安了废柴人设的凝纾心安理得地扒拉着被洗净的器物。 “命里有这么一劫,没办法。” 命么?秦霄瞳孔微沉。在他记忆里,那老家伙也经常这么说。 凝纾才不管那么多,她眼下正仔细打量棺椁里的遗物。 在《万物生》的加持下,这些器物的名称、功效甚至是价钱一目了然。 有能够炼化霜露增补水灵根的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能够抵御外人攻击的金缕衣、有着黄粱一梦效果的玉缕金带枕、还有一只绿地粉彩开光菊石青玉盒子...... 忽然,一道金光陡然冲出,纵然凝纾凭本能反应迅速闪躲,但手心难免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汨出的血珠顺着她的手滑落,在凝纾没留意的地方,滴进了先前的盒子里。 那道金光出现得太快,秦霄都没来得及辨认。 他急急地抬起凝纾的手,表情严肃,带上些愠怒,半是懊恼半是愤怒。 真是过惯了懒散的生活,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好了。 秦霄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劲。 只见他从锦囊带里翻出一瓶膏药,便要往凝纾手上抹去。 “没事的秦霄,”凝纾看着他给自己上药的严肃模样,心里有些感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