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徐春君来探望徐琅。
徐琅因为怀的是双胎,极有可能早产,因此陈钦哪里也不许她去,更是早早地把产婆接到家里来住。
每天都有大夫来请脉,生怕有什么差池。
“你去学堂看看吧!不必总守着我,家里头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徐琅对陈钦说道,“况且你在跟前,春君未免拘束。”
听她如此说,陈钦方才起身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对徐春君说:“春君留下住两日吧!你姑姑如今也不便回去,有个娘家人在跟前总是好的。”
徐琅打断他道:“那怎么成?春君快出阁了,有许多事要忙呢。咱们帮不上她,也别给她添乱。”
徐春君忙说:“我自然愿意在这儿住,不过家里头实在有些脱不开身。二嫂嫂我们商量着,打算过两天让大伯娘二伯娘都过来。有年长的在这里陪着,姑姑姑父也能放心些。”
陈钦走后,徐琅问徐春君:“我那日恍惚听说三嫂疯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太的神智的确有些不清醒,这些日子都吃药呢。”徐春君回答道。
“唉,这真是,叫我说什么好。”徐琅叹了口气,这位三嫂子真是可怜又可恨。
“姑姑不用担心,太太自有家里人尽心照顾着。您如今只管保重好自己,旁的一概别操心。”徐春君神态平和,莫名的让人安心。
“虽说这是她自作孽,可也要防着她娘家人来闹。”徐琅提醒徐春君,“魏家人从来都是不压事的,又赶在你要出阁的时候,可别生出什么枝节来。”
“姑姑放心,魏家那边已然无事了。他们自然是要来问一问的,不过说开了也就好了。”徐春君有意轻描淡写,“他家老太太还在咱们家住了些日子才回去的。”
徐琅听了果然放心,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若是还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我。早解决比晚解决强。”
徐春君点头答应了。
“过些日子就是三老爷的生日了,虽说不宜大办,可家里人还是要聚一聚的,”徐琅的语气里有些为难,“我这个样子怕是去不得,都说女人不能在娘家生孩子,否则会占了娘家的气运,尤其是秦姨娘也快要生了,还是讲究些忌讳吧。到时候就让你姑父去,想来家里人也不会怪我。”
徐春君听了笑着说道:“都说了让姑姑别操心了,这事情又算得上什么呢?依着我说连姑父也不必去,不是别的,到时候我们太太必然也要上桌。她如今不认人,看到略微眼生些的就又哭又闹,几个人都按不住。”
徐三爷过寿,魏氏作为她的原配当然要上桌,否则就太不像个样子了。
可她现在疯疯癫癫的,一旦发作起来,只怕不好收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不过去了。”徐琅听了之后说道,“我给三哥准备了些礼物,回头你一并带过去吧!”
徐琅留徐春君吃了顿饭才让她回去,临走的时候又让她拿了许多东西给家里人带回去。
徐春君回到家,先把徐琅给各房的东西都送到了。
魏氏这几天不再那么缠着她了,也很少发作狂病。
“你们别说,二爷新寻的这个大夫医术还真是不错。”大太太说道,“这药才吃下去两副就见效了。”
“可是呢!这几日都没见闹腾,”二太太也说,“真是佛祖保佑,快叫她好了吧!”
魏氏疯了的这些日子,每天都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着实让人心累。
如今她安静下来,众人都仿佛去了一块心病。
转眼就到了徐三爷的寿辰,因为徐春素的死到底算是个丧事,所以徐家对外只说不过寿。
可家里头多少还是要备下两桌席面的,只是不请外人。
因徐三爷白天还要去衙门,寿宴便安排在了晚上。
徐春君帮着宋氏忙前忙后,男子坐一桌,女人和孩子坐一桌。
魏氏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除了有些木讷迟钝之外,别的都还好。
开席之后,众人都纷纷向徐三爷贺寿。
也不过是敬杯酒,说几句吉利话。
饭吃到一半,屋里的蜡烛忽然灭了一只。
众人连忙将另一边的蜡烛拿过来,准备把这只蜡烛重新点着。
“剩下的蜡烛没有灯芯,快把它换了吧。”大奶奶看了看说。
原来这个蜡烛只有上头一半儿有灯芯,下头没有。想必是做蜡烛的时候出了差错。
众人也不当回事,又打发下人另取来一只蜡烛点上。
“灯烛重明,这可是好兆头!”徐道庆凑趣儿地说。
他这些天又有些故态重萌,即使瘸着腿,也偶尔会到外头去,偷偷地赌钱,或是逛花楼。
徐三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这个儿子,真是让他又痛又恨。
魏氏先前在那里只顾着吃,这会儿又不知想起什么来,抓起酒壶也学着别人的样子过去倒酒。
“老爷喝酒!寿比南山!”她笑嘻嘻的,先给徐三爷倒了一杯,又给同桌的大爷和二爷各倒了一杯。
她管每个人都叫老爷,都祝人家寿比南山。
徐道庆也在那张桌上,可魏氏还是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