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一队人马晃晃悠悠地朝着边关而去,他们走得低调,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在苏衡玉一行人离开后,魏帝便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期待。从前苏衡玉在京中可没少弄出好东西来,对方在越州办事的时候,行事也谨慎有理。
他很希望对方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如果苏衡玉能够在南宜城站稳脚跟,并且做出点儿实绩来,这样他也能有理由将人给调回来。
大公主那边在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还收到了苏衡玉的信件。
因为圣旨来的突然,也没给苏衡玉多少准备的时间。所以在苏衡玉回来后,她们俩还没来得及见几面,就要分别了。
不过魏梓宁并不在意这些,她听闻因为苏衡玉的关系,魏帝已经觉得要开办女学了。
女学一事,魏梓宁之前也和皇后提过,皇后听说了她的想法,也有些意动。
如今魏帝会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皇后和魏梓宁几次在他面前提起的关系。
魏梓宁现在虽然对苏衡玉要远离京城,前去边关有些担心。但她更清楚,只要女学成功办了起来,苏衡玉也在南宜城那边做出了实绩,到时候自己也就可以顺势而为了。
苏衡玉给她送来的信中也是这么说的,如今苏衡玉打算将南宜城作为自己积攒功劳的地方,而同样的,她也需要魏梓宁在京城这边行动起来。
等到苏衡玉在边关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魏梓宁这边的后继之力也必须培养起来。
不仅如此,苏衡玉也将自己的玻璃工坊托付给了魏梓宁,打算让对方帮忙看顾着工坊,不要让工坊落到了除她们之外的其他人手里。
更重要的是,医术的编纂,和收养孤儿并教导他们的事情不能落下,必须继续做下去,还得做得漂亮些才行。
这些东西都是魏梓宁负责的多一些,即便苏衡玉不提,魏梓宁也会好好去做。
不过苏衡玉的主动提点,还是让魏梓宁受用极了。
她很快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感慨着自己和苏衡玉再一次想到了一处去。
“衡玉已经离开,这京中能为我所用的人还是有些少了。我也是时候该为自己培养一下未来的班底了,否则衡玉的付出岂不是白费?”她抬手将信纸点燃,看着这张写满了娟秀小字的纸张被烧成灰烬。
苏衡玉已经朝着她的目标迈出了第一步,而她魏梓宁,也要从女学开始,为自己挣出一片天地了!
距离公主府几条街外的李宅中,李威站在自家院子最高的楼台上,远远看去却只能瞧见京城灰扑扑的城墙。
他看不到苏衡玉远去的车队,也没能去送送对方,想到这里,李威难得有些遗憾。
听到他的叹气声,一直候在一旁的李家大儿子仰头看向李威。
这些日子来,少年已经从父亲这里听说了不少苏衡玉的事情,也清楚父亲对那位荣嘉县主很是欣赏。
如今看见父亲脸上的表情,少年便知道他是在为什么人叹气:“父亲既然很喜欢荣嘉县主,为何不去送送对方呢?”
少年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读书,最清楚自家亲爹的脾气。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也是个不容易被人打动的人。
所以一旦对什么人有了好感,便会真心将对方当作朋友,哪怕那个人是在外名声极其不好还以女子之身做了官的荣嘉县主。
李威听见儿子问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看错了,我可不是喜欢她,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一个有如此才华的女子,只因是女子,便不能在朝为官。
这天底下难道只有苏衡玉这一个有才华的女子吗?
不,只是她运气好,被皇帝给发现了罢了。
但整个大魏那么多女子,比苏衡玉才华更好的都已经埋没在了后宅和礼教之中,他帮不了苏衡玉,更帮不了其他女子。
这一刻,李威深切地知道了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狭隘和天真,若不是他从苏衡玉这里得到了教训,恐怕他会一直这么狭隘下去。
“是我让她失去了在京中做官的机会,也是因为我的几句话,让她不得不离开京城,前往边关管理南宜城。若是她知晓了真相,恐怕也会怨恨我吧。”李威叹息着,语气里难免带上了几分遗憾。
然而他的大儿子闻言却摇头道:“我觉得父亲想错了。听您从前对荣嘉县主的描述,她分明是个颇为大度且认真负责的聪明人。”
“如果她真的像您口中说的那般,那么她不会猜不出来您是想要帮她,而不是想要害她。既然如此,她只会感激您的仁善,却不会怨恨您才对。”
少年稍显天真的语气在李威耳边响起,让李威有些惆怅的心情也立刻好了起来。
他不由地一愣,却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
他是很相信自己对苏衡玉的判断的,对方是怎样的人,自己与她相处过,还共同经历过几次危机,很清楚对她的判断不是假的。
“这么看来,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呀!”李威感叹道。
但即便从儿子这里得到了安慰,也觉得苏衡玉不会怨怪自己,但李威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