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祁简似乎正凑在夏玉稼耳边说着什么,还顺手将自己案上的一盘吃食放到了夏玉稼眼前。
“我看公子稼和阿简哥哥似乎很熟。”
华阳重复一遍,夏柠却在嘴里咀嚼着阿简哥哥这个称呼,她无声笑了笑,还真是青梅竹马呢。
好在她达成目的就准备撤了,不会扯进祁简和爱慕者们乱七八糟的关系中,于是回华阳道:“或许吧,兄长性子开阔,为人热情,在外总能交到很多朋友,他和公子简说得来说不来的,我也不大清楚。”
华阳听夏柠这样说了,侧头看她一眼,也不再追问,或许是气场不合,两人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防备和隔阂,于是之后也没说几句话,夏柠就吃吃喝喝欣赏歌舞,对面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也全然没有察觉一样。
倒是华阳,许是心里有了怀疑,她格外注意祁简的反应,旁人许是都没注意到,但华阳却有好几回察觉到祁简的目光扫过这边,她回视过去的时候,祁简显然愣了一下,华阳的心中咯噔咯噔的,却见他又淡淡笑了一下,继而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的歌舞上,这倒让她一时分辨不清他到底看的是什么。
华阳从夏柠身上看不出丁点儿蛛丝马迹,夏柠的目光根本不往别处转移分毫,她吃着喝着,一意欣赏着近在咫尺的乐舞之声,面上一派赏玩之色,内里却察觉到梁珐迟迟没有进来亭屋,分明客人已经来齐了,他这个做主人的却迟迟不见现身,夏柠不由猜测他是不是在做着其他准备。
梁珐在干什么呢,他正在跟心腹安排晚上的事情,庄子上的每个院子都有汤池,他给夏柠安排的院子地方比较偏,但景致却极好,一般少有人绕路过去,更重要的是,那个院子和他所住的院子从顶上看是相连在一起的,一般人看不出这个端倪,两个院子底下有暗室阶梯连接,到时暗门一打开,他便可以顺着暗道过去夏柠的院子。
除此之外,夏柠院中伺候的洒扫之人也都是特意安排的,为了事情顺利进行,他还特意让心腹备好了以前常用的药,这是一种叫桃花醉的烈性□□,之前他在旁的女郎少妇身上用过不少,此药性烈,但对身体却没什么损伤,只是服之会让人觉得意态昏沉,继而周身酥痒难耐,也无什么解药可用,只能以男女之欲纾解一二。
且这药的药性很猛,服用后一个月至少会发作四五次,四五次之后,药效才会慢慢褪去,这么算来,只要他今日的计划顺利,接下来的一个月,昭宁公主可就要落入他的手里了,既和他睡了,她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绝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而这种事加上这种药,足以让昭宁那样的柔弱女郎臣服于他。
这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梁显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要怪只能怪昭宁长得太过诱人,让他想起来就浑身发痒。
梁珐看着心腹应声出去的背影,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得意的诡笑,心中期盼着快点天黑。
夏柠看着门口心里估算着,好一会儿,梁珐终于姗姗来迟,此时,屋里好些人都已经有些熏然欲醉了,他今日让人呈送到宴上的酒好喝归好喝,但这样的酒却很醉人,在这样迷醉的氛围中,到了傍晚,好些人几乎是被从人扶回了院子。
另外一些还清醒些的,则三三两两回去院子泡汤泉,夏玉稼被曹繁扯着一起,正好他也不想跟祁简一块儿,便顺势走了,而祁简,在夏柠没有离座之前,他也定定地坐在那里。
身后侍酒的酒奴为夏柠斟满了一盅桃花味儿的酒,夏柠敏锐地察觉到这杯酒和先前的有些不同,闻起来便有股桃花的香甜气息,她心里暗忖着终于来了,动作上却毫不犹豫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叹了声好酒。
台上梁珐余光一直关注着夏柠这边,见酒奴为她斟满酒,又见她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梁珐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此时,场上只剩一半人还在说话吃酒,祁简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从梁珐的神情中,他隐约猜测夏柠喝的酒可能有问题,但还没等他打断她,她便动作极快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他几乎气疯了,直想指着夏柠骂她有没有脑子。
夏柠那杯酒喝完,梁珐立刻便站起身来,还故作醉态地晃了晃身子,嘴上连连道:“哎呀,不行了,我怕是喝多了,怎么看着天地都开始转起来了。”
底下有人哄笑,打趣他的酒量不行,梁珐就顺势应和,让旁边的从人扶他下去休息。
祁简看着梁珐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在夏柠离座没一会儿,他便假作借口离席追了出去。
华阳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祁简缓步走出去的身影,心里的那丝怀疑又冒了头,她今日喝得也不少,梁珐上的是果子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味道很好,今天的氛围又很热闹,大家说话谈天,赏看歌舞,都好不快活,不仅如此,她心仪的郎君就坐在她对面,看着他的模样,她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这会儿自然也有些熏熏然了。
但看着夏柠和祁简一前一后走出去,她浑身的酒意似乎陡然消散不少,祁简只出去不到半刻,她便带着侍女追了出去。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追出去,但等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夜色已经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