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起来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贝尔手上帮着他拆盒子的动作一顿,匆忙伸出手。微凉的手掌捧起他的脸颊。
那双冰蓝的眸子抬起,纤长的眼睫毛有些湿漉漉的,但万幸的是还没有水珠滚落下来。
贝尔慌忙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又捏住了他的鼻尖:“怎么了?不高兴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朋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
弗雷德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动作, 他摇了摇头,坐在了贝尔旁边,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什么都没有说。
贝尔全当是小朋友还在为之前奥斯卡颁奖礼的那些事难过, 他揉了揉他铂金色的柔软发丝作为安慰。便也任由他像树袋熊一样搂着自己的腰, 也完全将:“你怎么这么瘦,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的小声抱怨当作了耳旁风。
他拿出盒子中只有巴掌大小的漂亮小蛋糕。又掏出一只矮矮的,明显不是生日蜡烛的蜡烛插在蛋糕上。口袋中掏出火柴,修长的手指一动,火光就点亮了那只插在画着笑脸的蛋糕上充当“鼻子”的矮矮的小蜡烛,照亮了苍白灯光无能为力的角落。
底特律还是那座鬼城, 初春寒冷的风刮得烛光忽明忽暗。
却没什么诡异的气氛。
谁想得到堂堂一国王位的第四继承人居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捧着还没有他手掌大的蛋糕度过了生日呢?
可这个生日却让弗雷德过得很轻松, 温馨地让人依恋。
“许个愿吧,弗雷德。”
忽明忽暗的烛光就像是天上闪烁的星光一样, 像是琉森湖中倒影的月影,婆娑斑驳,像是塞勒涅头上洁白的桂冠。以静谧记录欢歌, 以若隐若现的轮廓照亮银河。
…
第二天早上弗雷德醒来的时候,发现酒店的大床上竟然不止有自己一个人——他的手臂环在另一个人腰上,呼吸间全是另一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弗雷德眨了眨眼,抬起头向头顶看去。
他毛绒绒的头顶蹭到了贝尔的下颚,让睡得昏沉的贝尔不由自主地向下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发出了一声如同猫科动物般满足的叹息。
弗雷德一僵,匆忙中断了这个抬头的动作,连自己搭在他腰间的手臂都不敢乱动。他只敢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让手臂处于悬空的状态,再一点点向后挪,挪下了酒店柔软的大床。
他在床边站起身,侧过头看着好像是完全陷在了床中央的贝尔,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轻手轻脚地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接着他随手撩了撩头发,将换洗的衣服从一旁的椅子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从外面回来已经太晚了,弗雷德干脆就让贝尔和自己睡一起了。反正床也足够大,大家性别又一样。睡在一起也没什么,而且还很暖和。
压根没意识到这就是一切的根源的弗雷德耸耸肩,诺无其事地洗了澡之后,再次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
《真实罗曼史》的拍摄已经进入了尾声,和昆汀大致定了他前去试镜《低俗》中男配的时间后,导演托尼·斯科特拉他去补了一些镜头:“我还想带你去找之前公路上那个电话亭...”
之前他们在公路上拍摄了一段电话亭内make love的片段。
斯科特的眼神颇为哀怨:“是,你没必要脱上衣。但我检查了一遍发现你连牛仔裤的拉链都没拉开。”
弗雷德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小声地说几句对不起。
“算了算了。”托尼·斯科特摆了摆手,再回去拍摄耗财耗时不说,他想两名演员应该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了。再说,大概也没有几个观众会在影院里关注这个一闪而过的场景。
他正要再和弗雷德说些什么,就突然被用远处大步走来的布拉德·皮特打断了:“嘿!弗雷德里克!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手中晃着《底特律日报》,那张灰色报纸的角落里正是他和贝尔,以及那个小小的蛋糕:“得到了奥斯卡提名,却得不到一个生日蛋糕?”
“本报记者报道:刚刚拿到了奥斯卡提名后,我们所熟悉的这个好莱坞穷小子:弗雷德里克并没有过上大多数人想象中美好奢侈的生活。4月1日晚,记者发现弗雷德里克·安德森与好友克里斯蒂安·贝尔在底特律中心公园的一只长椅上度过了他的十七岁生日。看起来让人忍不住为之叹惋:他们甚至找不到一家餐馆来招待他们,甚至蛋糕小的就像是一个柠檬。并且花样单一连奶油都没有,根本称不上是一只生日蛋糕…”
弗雷德:“…”
他脱口而出的“怎么可能?简直是胡说八道!”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想起父亲的叮嘱让他不要辩驳媒体所说的话。哪怕他们编的有多么离谱。
布拉德·皮特看到他有些复杂的表情,安慰了起来:“弗雷德,如果你有困难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们的。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托尼·斯科特拍了一巴掌,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