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勉强撑着门站起身来,他喘息着费力地将门锁打开,突然就被抱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来的人并不是他以为的贝尔,而是凯文·史派西。
弗雷德难受地捂着额头,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过敏。”
“是吗?”史派西挑了挑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氤氲出水汽的冰蓝色眼眸和发红的眼眶,笑了起来:“这好像也不太像过敏啊。”
弗雷德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四肢的麻木感让他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他没有去品味史派西这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是挣扎着用手抵在史派西的胸前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放开他!”
一个低沉并且掺杂着急切与隐隐约约的怒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有着黑棕色发的少年握着手机匆匆从远处跑了过来,他脸上是明显的怒气,以至于因为跑了很远距离而造成的喘息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其实是想直接开车冲进来的。
贝尔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凯文·史派西,将弗雷德里克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深呼吸,别乱动。”
“贝儿?”弗雷德恍恍惚惚地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声音又低又软,无助地像是一只奶狗:“难受...”
“乖啊,马上就没事了。坚持一会儿。”贝尔心疼地搂紧了他,黑沉沉眸子的目光在被他推的勉强扶住墙才没有摔倒的凯文·史派西脸上一扫而过,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史派西扶着墙站直身体,不屑的轻哼一声:“明明也是个基佬,还非要装的和什么一样...”
不过刚刚进来的黑发少年,表情虽然有些凶狠,但也有一种和弗雷德里克不太一样的美啊...他给人的感觉,非常奇异。
……
弗雷德意识清醒的时候,鼻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有些疑惑抬起右手,发现自己手上正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正顺着头顶的瓶子流进他的身体。
他动了动右手,想要将右手从压紧的被子中拿出来,却发现被子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
弗雷德疑惑地转过头,才发现洁白的被子上趴了个人。
是贝尔。
弗雷德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连带着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贝尔纤长的眼睫下有明显的青黑,明显是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
他的视线向下,越过贝尔高挺的鼻梁停在那双有些干燥裂皮的薄唇上。
弗雷德小心翼翼地抽出左手,忍不住想要碰碰他的眼睫毛,可是又怕自己把他吵醒。毕竟他看上去是真的很累了。
他歪着头看着贝尔,其实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快。不过如果不是贝尔,他斗怀疑自己过敏能干脆地死在盥洗室里——出于凯文·史派西怀疑他过敏的真实性还迟迟没有将他送到医院的举动。
弗雷德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自己难道在哪里得罪过这位先生吗?
他歪着头看着贝尔,发着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
是他哥哥克里斯蒂安·安德森。
克里斯的表情明显有些焦急和自责,他匆匆凑了过来,在弗雷德里克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食指抵在唇边,并且用眼神威胁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注意千万不敢碰那些东西吗?”
接到了贝尔的电话可把他吓坏了,他在得知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妈妈:“我只给你瞒着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打包把你扔回哥本哈根!”
“哥哥...”
弗雷德永远只有在闯祸了的时候才会乖巧可爱:“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巧克力里面的馅有坚果。”
“你没长嘴不会问吗?”
克里斯叹了口气,每次他都拿最小的弟弟没办法,尤其是他眨巴着那双漂亮的带着水雾的冰蓝色眼睛,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
就像妹妹说的一样,在斥责弗雷德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看弗雷德的眼睛。那双眼睛比美杜莎还可怕,能再瞬间让你变换阵营,甚至忍不住向别人为他求情。
克里斯换了个话题,避开他的目光谴责他:“你怎么突然要参加派对了?”他听说好莱坞内部的那些派对可要比华尔街的派对尺度大的多,也糜烂的多。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会突然对那种地方感兴趣。要是某一天,这些年轻人在派对上乱搞的照片被媒体曝光...“别再去了,不然你就等着妈妈和外婆收拾你吧,到时候爸爸和外公也救不了你。”
“我只是因为冰激凌才去的,而且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弗雷德明显是想狡辩并且为自己开脱,他眼睛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也没有媒体能进去…”
“别去了,弗雷德。”另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贝尔扶着额头皱着眉抬起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昨晚一直在担心弗雷德的情况,满腔的怒火都在他的心中燃烧。直到到医院之前,他都一直以为弗雷德那样的状况是有人真的变态到会给他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