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尓轻声叹了口气,他重重的阖上了剧本。
老实说,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弗雷德有一双能够看到这世间所有黑暗面的眼睛,他能够发现其他人所不能发现的种种事情。他很痛苦。这是礼物,却也是累赘。
但是依旧沉重。
他希望如果弗雷德闭上眼睛。
“我真好奇你的灵感从何而来。”
贝尔从床上坐起身,望着他的眼眸,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他好烦。
弗雷德顿住了写写画画画分镜稿的动作,自动笔的笔芯断在了纸上,在纸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想象...”
贝尔站起身,从身后揽住了弗雷德的腰。
“弗雷...”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侧响起。
弗雷德僵硬着不敢动,他身后就是温热的体温。
只要他稍稍向后移动,就能被贝尔抱个满怀。
“告诉我。”
他说:“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耳畔的气息暖洋洋的,弗雷德僵硬了片刻发现贝尔已经铁了心要逼他说出些什么。
“是吧,大概是吧。”
“发生了什么?”
他迫切地要了解他,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他后悔没能陪伴,却想要尽自己可能让他忘掉所有黑暗的过往。
“好吧。”
弗雷德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说他小时候很顽皮吗?他爷爷和他妈妈都拿他没有办法,他的父亲就曾经提议过,要把他送进这样一个类似的机构。”
“他进去了吗?”
“没有,他妈妈阻止了。”
弗雷德摇摇头,他会知道这些事情完全都是因为后来听说,以及了解。
他才知道他与这样黑暗的地方只隔一线。
“你想要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吗?”
贝尔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我想要。谁知道还存在着多少这样的机构,还存在着多少这样的人渣。”
弗雷德抬起手撑着脸:“人们迟早会意识到一味地阻挡孩子玩游戏根本不是正确的方式,GU的理念从头到尾都是陪伴。陪伴孩子,无论是陪伴孩子做什么。”
“电影从来都是讲故事的工具,不是吗?”
弗雷德抬起头看向贝尔:“其实我很多时候都不明白,如果一部两小时长的电影看过之后无法教给人们任何道理,无法告诉人们任何事情,那它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你有些太偏激了。”
贝尔笑了笑:“电影确实是讲述故事的工具,如同文字一样。但很多人并不是为了讲故事而讲故事,他们为名、为钱、为利。抓住所有的卖点,博取观众的眼球,但故事的内容却徒有其表,摘去华丽的外表之后便只剩下一具空壳。”
“但拍摄之初就没有人对电影的内容有什么期待,或许是为了明星、为了配乐、为了特效。人们到电影院时并没有期盼着看到一个让他们泪流满面或者欢呼雀跃的故事。”
“多么的悲哀。”
弗雷德摇了摇头。
他无法理解,无法顺从。
“…”
贝尔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不愿意让弗雷德对他自己的梦想产生质疑。
但如果每一部电影,都是建立在反复回忆无尽的痛苦之上的话。
他不愿意。
他甚至愿意弗雷德拍一些商业片,不需要任何故事情节,不需要表达任何道理或者立意。只是扔钱,收钱。
但他喜欢看到弗雷德做他喜欢的事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矛盾。
好像不可避免地,想要快乐就必须要反复提起痛苦的过程。
也好像,如果要彻底治好弗雷德,逃避过去从来都不是方法。
贝尔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准备好了吗?”
他侧过头吻了吻弗雷德的眼角。
“泰坦尼克。”
…
凯特·温斯莱特低下头,任由化妆师替她在眼尾一点点涂拭。
她对于扮演露丝还是有些不太自信,毕竟许多比她优秀的多的女演员都被面试刷了下来。
和莱昂纳多对台词让她觉得稍微好了点点,但她还是紧攥着帽子,不安地在化妆间来回踱步。
昨天她在现场围观的时候,卡梅隆只拍摄了莱昂纳多的戏份。
导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好相处地多,他发起脾气来简直可怕地像是撒旦。
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剧组中的气氛比想象中更加紧张沉重,唯独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能稍微调剂一下沉闷的空气。
最近几天,剧组中重要的几位演员才算是陆陆续续到齐。凯特忍不住有些期待,她相信自己能和自己的几位同龄人打成一片。也有些忐忑,詹姆斯·卡梅隆实在让她有些畏惧,可她就是相信,这部电影一定会获得非常大的成功。
克里斯蒂安·贝尔如同她想象的那样看起来有些阴郁。这位同乡有些拘谨,内敛沉默,却无法让人否认他的俊美。
那是一种和莱昂纳多几乎完全相反的美。
如果说莱昂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