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杀掉业兽?”
他凝神问道。
金烛枝瞪大眼睛,诧异道:
“大祝居然连业兽都想杀?它们本就是因为杀戮产生的业力才形成的。”
“只要会动,就能杀。”
白药笃定道,国运之灵对业障反扑的回答太模糊了。
不管是用国运抵消业兽还是其它办法,总得做好防范。
以刚才的情况来看,业兽这么诡异,万一出了问题把国运弄没了,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国运归零,敌人照样要按部就班地攻城掠地才能灭了商朝。
但自己可是当场就魂飞魄散了。
金烛枝能护住自己,并且业兽离得那么近都发现不了她,肯定有办法。
可金烛枝却愁眉苦脸地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蹲下它们就看不见我了……”
“但是我们可以继续前进!说明大祝可以通往未来!不会在五年后死掉!”
她又振奋了起来,清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以为是的狡猾:
“死不了管它作甚!咱们继续吧!”
白药微微张嘴,本想反驳些什么,却又觉得金烛枝说得很有道理。
听了半天的扶摇,则对他说道:
“我在这里留下了一缕风,如果碰到业兽,我攻击它试试。”
“好,拜托你了。”白药说完,对金烛枝道:“那就继续。”
一行人又开始在荒原上前进。
这次白药在心底默默计算了时间,刚才跟在金烛枝身后飞了半个时辰,代表了五年的时间。
…
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十年后,金烛枝再度停下。
“这次只能到这了。”
她说道。
白药凝聚人形,蹙眉道:“前面不是还能走?”
荒原一望无际,并没有绝壁阻拦去路。
金烛枝解释道:
“大祝来我身边,就可以看到未来的走向了。”
白药便走向她的身侧。
当身体与金烛枝平齐时,他眼中的景象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仿佛来到了荒原的尽头,前面再无去路。
定睛一看,他就像站在了比天还高的悬崖上,目之所及尽是云海。
忽然,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恐怖的气浪将云海吹得干干净净,连白药自已也淹没在狂云中。
等到视线清晰,他看到了整座人间。
原本广大的沃土此刻变得无比渺小。
刚在云海的暴动,是因为一道冲天的光柱。
白药仔细看了许久,发现是在东鲁。
下一刻,整个九州都热闹了起来,处处都是战火,恐怖的声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五色神光纵横天际……
白药根本看不过来,到处都在打,西岐在打,王畿在打,甚至生灵绝迹的北方都打了起来。
春夏秋冬不断变换,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几年。
突然,天外袭来一颗巨大的星辰,刻满狰狞血腥的咒文,携有滔天的煞气,径直砸向人间!
随后,画面如碎玻璃般破碎,死寂的荒原重新出现在白药眼中。
震撼人心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最后看到了五色神光与一团深红色的火焰冲向星辰,世间弥漫着悲壮之意。
“大祝,这便是未来的走向,无穷的战火。”
性格跳脱的金烛枝,此刻竟反常地沉静下来,声音中带有如潮水般的哀伤。
她用手指着前方,带着哭腔道:
“大祝……这里是伱的终点。”
白药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随后瞳孔紧缩。
前方已经没有大地了,只剩密密麻麻的荒草扎根于深邃的黑暗中。
所有荒草,都被无形之物压低。
是业兽,无边无际的业兽。
而且……路断了。
“呜呜呜!”
金烛枝冲进白药的怀里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不已道:
“大祝……我舍不得你啊……你怎么就死了……”
白药神色呆滞,四肢冰冷。
按照金烛枝所说,她是沿着自己未来的经历带路。
路在这里断了,说明自己会死。
扶摇不敢置信地摇头道:
“不可能,人道绝不会让你死的。”
白药呼吸都在颤抖,按照路程和看到的四季变化,自己剩下的时间在二十年左右。
甚至挺不到帝辛三十五年!
那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会死在那颗星辰之下!
火焰是谁不知道,五色神光定然是孔宣,如果连孔宣都挡不住,难道是圣人出手?
圣人出手,代表自己已经失去人道庇护,且没有研究出能躲避圣人的遁术。
未来的大战将会席卷九州,那颗星辰怕是能把人间撞得粉碎!
西岐和大商都不会有赢家!
“大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金烛枝啜泣不已,眼泪鼻涕全擦在了白药的衣服上。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白药的情绪,他沉默不语,眼神灰暗。
一年结束北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