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已经开工了,大衣厚重,被他脱了放在一边,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衣。
一只大长腿蹬在粗壮的树干上,两只手都握着锯子,干起活来,贺忱强大的力量毫无保留,野性又张扬。
高慧芳躲在灌木后面看着他。
从她的角度还能看得到贺忱在用力时胳膊上的肌肉遒劲,将那层毛衣都给撑了起来,还有他的大腿绷直,结实的肌肉将长裤撑满,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美。
高慧芳光是看着这个画面心中就不自觉的涌起难言的感觉,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算干净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贺忱……”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到了人跟前,想着要倾诉真心了,高慧芳反而没了以前的那种清高,反而看着十分腼腆。
贺忱锯树的时候注意力比较集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熟人路过,他抽空扭头看了一眼。
“……你是?”
实在不能怪贺忱认不出高慧芳来。
虽然贺忱原本就没记住过她的脸,但如果高慧芳还是以前的穿着打扮他可能还是能觉得有些眼熟的,现在贺忱是完全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
一眼看过去,高慧芳身上没了当初故意撑起来的傲气,整个人显得很朴实,和村里的那些女人没啥区别。
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也都很旧,袄子的边角处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小洞,露出来一点白色的棉,裤子也是灰扑扑的像是没洗干净,脚上甚至都没穿靴子,看着是个单鞋。
依贺忱的第一感观来说,现在在他面前站着扭扭捏捏的女人应该是哪个家里条件比较差的人家的媳妇儿,他还以为这是谁家汉子有事找他又没空,所以派媳妇儿过来问他了。
于是他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儿,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家的媳妇吗?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有些腼腆害羞,但是贺忱并没有多想,他全然以为这是别人家里汉子派出来找他帮忙的,因为不认识自己,所以在不好意思。
高慧芳显然没想到贺忱居然完全就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那态度那眼神,跟与一个陌生人讲话没有任何差别。
心中一痛,高慧芳捏紧双手,没忍住上前一步,企图离贺忱近一点。
“贺忱,你不记得我了?你为什么又不记得我了?我等了你一个月了……”
她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眼泪一下子决了堤,站在贺忱面前哭得很伤心。
“我是高慧芳啊,我们见过的,以前一起在地里干过活,村里发洪水是你系的布条救了我,我掉进陷阱里也是你救我出来的,你为什么把我忘了……呜呜呜……”
高慧芳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但贺忱除了听完之后,除了恍然大悟想起来她是那个知青之后,就没有别的感受了。
他甚至皱起眉,不太赞同她的话。
“同志,我记起来你是哪个了,但是你这个话说得是真的不对。”
“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发洪水救你们那群知青的是我媳妇儿,你不能谢错人,后来你掉进陷阱里我也只是给你递了个竹子,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不要乱说话,我没有必要一定要记得你。”
对于贺忱来说,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个路人罢了,所以他特别不理解她的话和她的行为。
“而且我上次已经提醒过你了,山上很危险,不要一个人往山上跑,上回你在山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居然一点都不在意?”
女人的贞洁该有多么重要,都不用贺忱来说,是个人都知道,那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几乎是等同于命一样。
这个女人在山上被刘铁军欺负了,回头又被带回家里关了几天,居然还不长记性,又来了。
贺忱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
“不是这样的……”
“贺忱,不是这样的……”
高慧芳一边哭一边着急的想要解释。
她不想让贺忱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在乎贞洁的人,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只能从头告诉他。
“贺忱,那天我上山是想找你的!我没想到过会掉进陷阱里,我不知道那里有陷阱啊……”
“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你近一点,想跟你说说话……”
“我喜欢你啊,贺忱,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就算是那天在山上你丢下我走了,我也没有怪你,我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我也没有错啊,我也不想被刘铁军他……呜呜呜……”
高慧芳哭得更伤心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边哭着解释一边想要往前去抓住贺忱的手臂。
贺忱还没从这突兀的表白中反应过来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他迅速扔下锯,几个大步连连后退,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警告。
“同志,你别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我是有媳妇的人,你可别乱说话!我对你是没有任何想法的,我都不认识你!”
他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