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也点点头,说:“皇上您真是天地仁心啊。您看这样行不,我给枢密院说一下,明天让高大人在办公室等您,您去枢密院看看?既是对枢密院的关心,也算是一次工作视察,顺带也就看了高大人。去枢密院是在皇宫里,正常办公式的,不需要那么麻烦。”
徽宗摇了摇手,说:“算了,先不去了。午饭的时候,王诜给我说了,他又搞到了两幅大唐李思训的山水,明天上午送过来。差点忘了,都是小球球惹的祸,哪天见到他,我得整他一顿。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我,还得让我想着去看他。架子不小。这样吧,你给球球捎个话,转达我的意思,让他哪天上朝的时候,顺便来一下。”
杨光华见徽宗的情绪已经完全转过来,心里才算踏实了。这是杨光华第一次对徽宗说“不”。本来,当徽宗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杨光华曾经想到,还像以前那样,顺着他说,跟着他做。但突然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徽宗心中的分量到底多重?徽宗跟自己的感情究竟是真铁、还是掺有水分?正是这样的想法,才说出了那番到皇上身边近三年来的第一次“不”。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摸到了底:徽宗对自己的信任和倚重,并非虚情假义,而是实实在在的。
杨光华正要回答徽宗的吩咐,就听门外有人叫:“皇上,臣有事禀报。能进吗?”
杨光华一听声音。就知是梁师成。随着徽宗一句:“进来吧,”梁师成已经像幽灵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却又速度极快地闪进了门。
梁师成先给皇上行礼,又跟杨光华互相行礼后,递给徽宗一个折叠好的信封,说:“皇上,是童贯让人打前站,先给您带回的信。还带口信说,明儿下午回到东京,要带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徽宗一边听梁师成说话,一边拆开信封,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两只眼睛就亮光闪闪,脸上迸射出喜悦的神色,看完之后,把信递给杨光华:“快,这喜悦,太大了!我一个人享受不了啦,共享吧,共享。啊?”
杨光华接过信,端在手上,用他特有的神速,眨眼间就看完了。原来,是童贯次日回来后,要献给皇上的宝贝目录清单。清单的最后,还特别说明,次日下午早早就能回到宫里,另有一件清单上没有的稀世珍宝,要当面呈给皇上,给皇上一个特别的惊喜。
杨光华把信退还徽宗后,拱手给徽宗作个揖,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愿皇上天天有喜,喜事连连,绵延不断”。
徽宗把信放在左手掌心托着,右手指敲打着,说:“多亏光华你提醒我,要不然,把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不就放了王晋卿的鸽子、冷了童贯的心?看来,光华你有特殊感应啊,以后,朕还就得听你的呢。”
光华急忙诚惶诚恐地说:“哪里哪里,皇上吓煞臣了。臣听皇上的,哪能皇上听臣的?对不,梁大官?”
梁师成鸡啄米似的快速点着头,连说:“那是那是,那当然是。”
梁师成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想:“人家是真厉害,让皇上佩服满意到这地步。看来,咱得好好跟人家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