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缅往大殿门外一看,一位身穿大红官袍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有的穿着绿色官袍,多数是没穿官袍的。原来是姜侍郎带着礼部一班人来了。姜侍郎已经从蔡攸的口里知道了朱缅的身份,也知道了朱缅是为何而来的,心里不免有些不满。但他更清楚,既然人家是杨光华直接派来的,当然就是奉皇命来的,自己只能好好配合;不然,把人家惹毛了,能有好果子吃?
姜侍郎来到朱缅跟前,双手轻拢举了举,算是行了礼,接着说:“朱大人好。鄙人姓姜,礼部侍郎,负责宣传和信息传送。本来我们蔡尚书要亲自过来的,临时有点事,脱不开身了,就委托了我。听蔡尚书说,你来负责这个项目。我把人都带来了,听从你的指挥和安排,你就交代任务吧。”
朱缅请大家都到办公室里坐,朱缅和姜侍郎分坐办公桌两边。朱缅说:“刚才姜侍郎的话,大家想必都听到了。我奉皇上之命,来跟大家一道完成这个大型展览的筹备工作。你们前几天很忙碌很辛苦,费了不少劲,已经把该准备的材料,包括文字的材料和实物的材料都准备好了。那么后面的时间呢,我们就是要把文字材料啊,该写的都写下来,写在纸上,然后贴上去;该美化的呢,要美化了,把这些展板先做起来,然后我们再拼接。展览的地点呢,就在这集英殿,所以咱们做好了,就在这里搭建展台。”
“现在,请大家作个自我介绍,你自己擅长什么、能干什么?干什么最容易出彩?大家不要保留,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呢,便于咱们分配工作。我在这里跟大家亮明态度啊,我这个人呢,历来主张和为贵,和气生财,我不喜欢出矛盾闹别扭,主张大家愉快的工作,在快乐当中把事情完成。我相信大家应该跟我的观点一样。但是,注意但是,如果有消极怠工,不认真工作,耽误了事情,拖慢了工期的,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咱们就要按朝廷的规矩来办。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这些人还真没见过上司这样讲话。朝廷各个部门的头头们,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和和气气的,谁都不想得罪人,谁也不愿得罪人,谁也不会得罪人。这个什么应奉局的上司,这是跑到我们礼部来耍威风、抖精神吗?可再一想,没办法呀,人家是奉皇上之命来的,站在屋檐下你能不低头吗?
姜侍郎先发话。他说,“你们都听到了吗?朱大人是咱们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这可是皇上钦命的。大家要知道,这个展览也好,整个庆典也好,按说,都应该是咱们礼部组织安排,都该是咱们礼部的事。现在,皇上给咱们派来了领导,这是对咱们的督促。朱大人既然现在是咱们的领导,咱们就要坚决服从领导,他要求大家干什么,大家就要好好干,就要严格落实,把所有项目都干好,给咱礼部掌脸,不辜负皇上的恩典。现在就按朱大人的要求,把自己的情况向朱大人汇报一下吧。”
姜侍郎一通半教训半说明的话,把手下人都震住了。他们于是明白了,眼下,必须无条件服从这个新领导,无条件执行新领导的决定。于是每个人就把自己的特长,兴趣,特点说了一下。朱缅好脑子啊,他听着大家说,就已经都记在心里了。
待大家都说完了,朱缅就开始分配任务。每一个子项目,都设一个小组长式的小头目,称之为“项目部长”。
然后,朱缅把这几个项目部长叫到旁边,单独对他们说,“你们就是每个具体项目的负责人,只要有一个项目不按时间完成,或者完成得不好,我就追究那个项目部长的责任,并且实行奖罚制度。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按时保质完成的,当然要奖励;提前完成、并且质量过关的,酌情重奖;完不成,完成了质量不合格,就要罚。罚什么,怎么罚?就是罚钱,还要受处分。大家明白了吗?”
四个项目部长,听完朱缅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却无人作答。姜侍郎生气地问道:“你们聋吗?听不到啊?朱大人的话你们听到了就回答。你们可要知道,朱大人是奉皇上之命,来领导咱们工作的,你们的态度决定了工作的成败,也决定着你们的进退升降,知道吗?”
小头头们一听,这才说道,“明白了,遵命,一定按大人要求做好。”
接下来,朱缅就给每个项目小组把任务、目标、工期和要求一一作了清楚的交代,并就质量和奖惩办法作了特别说明。等四个项目部长都认真察看了自己的工作现场,再次就不很明白的事项,请朱缅作了重申性说明,朱缅才高声宣布:“好了,干吧!成功属于大家!”
随着朱缅一声令下,集英殿里很快就叮叮当当、噼噼啪啪,呈现出了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朱缅呢,一刻不停地,来回巡视每个小组的工作情况。除了吃饭,晚上睡得很晚,可以说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凡是有人提出问题来的,朱缅都耐心地给他们解释,并指导他们如何画,怎么配色,又怎么衔接。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都是当场解决。为了保证展板的美观大气,朱缅特意请来了王诜现场指导。王诜不时地抱怨条件太差,又埋怨朱缅不该拖着他受罪。朱缅一律赔笑脸,向王诜许愿将来厚报。王诜不得不咬牙忍受着,陪着朱缅过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