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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无能狂怒(2 / 3)

知这事儿理亏,转移话题道,“呃,对了……你要找我说什么来着?”

顾时铭道,“你刚苏醒,身子还虚弱,本应该让你好好静养的,不过我想以你的性子,应该会想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的。”

接着,他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那通电话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从上门与傅少泽的争执,到与岳老板求援,与报社联合,与她曾经资助过的列车案的死伤者家属联络,然后,硬生生掀起一场风波,逼得租界政府焦头烂额,进退两难……

据说那天的早晨,虹口那边浓烟滚滚,江对岸都能看到燃起的黑烟,不仅仅是白茜羽这边制造出的骚乱,当时似乎还有军情处的间谍趁乱作案,烧了几个仓库,东洋海军司令部包括大使馆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很是震怒,而又有目击者称看到那行凶者的车子开进了租界,便向租界这边施压,要求交出凶手。

如果不是顾时铭暗地里推波助澜,舆论声势闹得沸反盈天,民族情绪高涨,租界这边大概早就冲进傅公馆抓人了——顺着车牌追查到傅家再容易不过,但这个时候再对列车案受害者一方的傅家动手,显然会让已经一触即发的民间舆论滑向更危险的边缘。

而除了声势浩大的运动之外,之所以能平安度过这次的危机,其中也有沙逊爵士作保的缘故。不过就在事后的第二天,沙逊爵士就坐了船去了香江,名下产业不少折价变卖,似乎短时间内不准备回来了。

说到这里,顾时铭眉间闪过一丝阴霾,“如今看似事情已经摆平,哪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但租界之内的博弈,都取决于租界之外的战局,一旦情况有变,傅公馆很有可能也不再安全……”

白茜羽当然知道顾时铭在说什么,或者说,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接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只是看着面前青年有些瘦削的脸颊,轻声地说道,“辛苦了。”

虽然他将许多事情一笔带过,但她也能听出这段日子以来,他为了她的安危耗费了多少的精力,又将自己置身于多大的危险中。

顾时铭道,“不辛苦……体温计给我。”

他凑近的时候,身上散发着皂角清新好闻的味道,很温柔。

等顾时铭确认她烧退了之后,又交代了一系列养病的事宜后,便不再久留,告辞离开。

第二个进房间的是谢南湘,他的开场白很开门见山,“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死,既然没死,那我走了。”说完便径直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见他似乎准备推窗,白茜羽黑着脸道,“回来。”

谢南湘回头,侧着脸,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怎么,舍不得我?”

“你什么打算?”白茜羽皱眉道,“那天你扛着把□□跑过来救人,又是怎么个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跟上级申请暗杀松井,估摸着应该能批下来,又算算时间,你可能抗不到那时候,就只好以私人名义仗义出手了。”谢南湘耸了耸肩,将手插在口袋里道,“我还给你请了功呢,局座很高兴,还准备给你搞个勋章戴戴。”

“……勋章倒也不必了,以后可说不清。”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不满道,“要批倒是早点批啊,不然我犯得着么,圣诞节我在家喝个小酒烤个火鸡不是美滋滋?”

“关于松井的案子,上头也吵得凶,一派人坚持杀鸡儆猴,一派人认为那是轻启战端,万一出了事,风口浪尖上没人想背这口锅,几番推诿扯皮,如果不是你出手,松井大概真的就坐船跑了。”谢南湘道。

白茜羽淡淡道,“猜得到。”

“后来,你人也杀了,房子也烧了,风头一过,上头一看原来杀了松井没事儿啊,便又开始吵着抢功,上海站站长自然是领导有方,我这个从中策应的也给提了一级,至于你……虽然在我们的档案里头挂了个名,但毕竟是个姑娘家,军衔也不能升了,便只好给你点儿虚的。”

“这些事都无所谓。”白茜羽皱眉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打算?”

“许多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谢南湘望着面色仍有些苍白的少女,挑了挑眉,道,“你捡回一条命,还是少操心别人的事儿吧,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会被松井发现身份?”

白茜羽一怔,道,“为什么?”

“看来那位顾先生真是一位君子。”谢南湘随手拿起一旁的古董摆设,掂了掂,“是那位傅大少,他派了人去查你,手段却有点儿粗糙,正好被‘助太刀’那边的人得了风声。”

“可是松井说了‘夜莺’。”白茜羽沉默片刻,道。

“不奇怪,上海站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我说,你一个刚活过来的人,能不能不要满脑子想这么多事儿?”谢南湘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似笑非笑道,“好了,我得走了。”

说着,他便一手推开窗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说了声“接着”,便往床上一扔,白茜羽下意识接住一看,竟然是一块巧克力,花花绿绿的英文包装,还有些体温。

“吃点甜的赶紧好起来,哪儿也别去,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窗帘微微飘动,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窗台上,像是一片雪花似的,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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