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光,顺着西戈的脸颊落下,“所以谢谢你。”
“——愿意把我们当战友。”
***
“长官!”一名狙击手大声道,“已经到五分钟时限了!您……”
“嘘!”军官却沉声让他住口,“再等等。”
他盯着远处的夜鹰和西戈,脸上闪过讶然。
只见那原本狂躁的少年正慢慢平息下来,他并没有再攻击其他人,而是捧着一张白色的纸片,视若珍宝似地将它收拢在怀中。
直到身边宪兵催促,他才反应过来,指挥医护人员道:“去给人质做紧急处理!”
两名医护人员小跑上前,去把文刀袖带下来,有人问:“那个少年呢?”
闻言,军官飞速看了眼西戈,他的情况很明显也不怎么好——肩口一枚木仓伤正潺潺往外流着血,简直将那身白衣都染成了红色,加上之前被斯托众人打出来的各种淤青……只能说,他还能动简直是个奇迹。
军官沉吟片刻,道:“医护人员上去试试看。”
众人应声。
一开始,医护人员还不敢太靠近西戈,但后者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的夜鹰抬起头:“没事,他不会再攻击人了。”
她抓着西戈的手,把他带起来,将西戈的一只胳臂绕过自己的脖颈,让他依靠着自己,期间,西戈一直表现得很沉默,连丝毫抵触或反抗都没有,任由夜鹰替他摆布。
“夜鹰,”当夜鹰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时,西戈轻声说了句,“谢谢。”
夜鹰的手一停,过了几秒,抬起双臂,轻轻抱了下他。
“没事,”她小声在西戈的耳畔道,“因为我们是战友嘛。”
“夜鹰!”裘德跑过来,面色焦急,“你没事吧?!”
夜鹰略点了下头,裘德才松了口气,看向西戈:“你……”
西戈咬住嘴唇,像是要抵抗什么东西似的,用一种固执且防备的眼神盯着裘德:“什么?”
“……这个给你,”裘德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看也不看,直接塞入西戈的手里,“快擦一下吧。”
西戈低头,手心里躺着一条素色的手帕,边角绣着一个小小的字母J——裘德爱干净,总是随身携带着手帕。
有医护人员过来,伸手要抽掉手帕:“不行,上面如果带细菌,可能会感染伤口,把手帕给我……”
“这是我的。”西戈却迅速收起手,将手帕牢牢握在胸口,冷冷瞪着医护人员,“别碰它。”
医护人员:“……”不就是条手帕吗?!
“西戈!”这时,小巷入口奔来一人,看见西戈,直直朝他跑来,“你没事吧?!”
医护人员一惊:“西瑞元帅?!”
来者正是西瑞元帅,他似乎是直接从工作地点过来的,一身军装还没脱,一看到西戈,立刻将他拥入怀中:“我的天……”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无限后怕,将头埋入西戈的肩颈,随即,有什么湿润的触感自肩处蔓延开,西戈一愣,轻轻推开西瑞元帅:“……父亲?”
灯光下,西瑞元帅的眼角红红的,他掩饰地笑了下:“没事,”轻轻替西戈拂去脸上的血污,“你没事就好……”
西戈微怔,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轻轻一声:“西戈。”
文刀袖在两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缓慢地走了过来。
看见他脖子上的淤红,西戈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移开视线,像是不敢注视文刀袖似的,低声道:“你没事吗?”
“还好,”文刀袖笑了笑,“都是一些皮肉伤。”
两人不再说话,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裘德张嘴,似乎想要缓解下尴尬,衣角却被拉住了——夜鹰站在他身侧,无声地摇了摇头。
良久,还是文刀袖先打破寂静:“西戈,我……”
他的视线触及到西戈的耳垂,忽然一顿。
“9……9号?”文刀袖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喃喃道,“西戈……你是……”
“西戈?你做什么?”
“同学等下!你的伤口……!”
西瑞元帅和医护人员同时叫了起来——只见西戈挣脱众人的搀扶,忽然朝文刀袖快速走去,后者神色一紧,嘴唇死死咬住,泛起苍色的白,像是等待着什么惩罚似的,如同一根僵硬的木头般站在原地。
却见西戈张开手臂,上前,轻轻抱住他。
“倒计时。”
文刀袖一愣:“什么?”
“3,2,1,”灯光下,西戈苍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低声道——
“新年快乐。”
“嘭!”“嘭!”“嘭!”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众人身后的天空忽然升起数道烟花,在漆黑的夜中绽开绚烂色彩。
望着花朵般盛开的焰火,一时间,众人都看痴了,有人想起什么,喃喃道:“已经是零点了吗?”
隔壁的黑天鹅广场,此时正开始新年的烟花秀。
所有人在看焰火,却只有文刀袖低着头,亚麻长发顺着脸侧滑落,遮去了脸上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