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
娇娇看着眼前的这一座宅院,比起和州的总兵府,这一处宅子显得更为精巧,门廊上雕刻精致,院子里郁郁葱葱,假山花园应有尽有,顺着回廊走到后院,但见纱幔低垂,将屋子里映出了几分朦胧,李成达牵着娇娇的手,带着她进了屋子,就见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十分精致的,一张拔步床几乎便占据了半间屋子,那床一瞧便知是精雕细琢的,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里头除了卧床,还有马桶箱、梳妆台、小橱、首饰箱、点心箱、小抽屉等,走进去简直就跟进了一间屋子似的,当真是想都不曾想过的富贵。
娇娇有些怔忪,李成达已是跳上了床,在床上蹦了两下,一脸笑意的对着媳妇道:“娇娇,怎么样,你听,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床真结实!”
娇娇看着他那样子便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小脸顿时就红了,只对着他道:“你快下来呀。”
李成达下了床,又是拉住了娇娇的手,把她带到了柜子前,对着娇娇道:“来,把柜门打开。”
娇娇有些不解,可看着李成达黑眸里蕴着的全是笑意,娇娇还是很听话的将柜门打开了,就见柜子里竟堆满了绫罗绸缎,都是整匹整匹的,各种花色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娇娇看着便是怔住了,她一向都是穿着布裙的多,即便李成达在军中平步青云,可不管在天风寨还是在和州,娇娇都是很朴素的,眼下骤然看着这么多的绸缎,娇娇有些愕然的看着李成达,“夫君,怎么有这么多料子啊?”
“留着给你做衣裳。”李成达笑了,搂住了她的腰,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年的正月初二,他陪着娇娇回娘家,程玉娇曾将一匹缎子塞在娇娇手里,说他的娇娇这辈子都没穿过缎子做的衣裳,他现在就要让娇娇天天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换一套,他要把所有欠她的好东西全都给她补回来。
娇娇看着那一柜子的绫罗绸缎,她虽没怎么干过农活,可自从嫁给李成达后,做饭洗衣,操持家务,样样都要做的,她的一双手虽然白皙,可掌心却是粗糙的,她有些不敢摸,仿佛摸上去都能把这些料子刮坏了,李成达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握住她的小手,和她道:“娇娇,辛苦你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干活,我会让人服侍你,你好好的养身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我要让整个云州城的女人都羡慕你。”
不等娇娇回过神来,李成达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只又将娇娇带到了梳妆台前,将上面的首饰盒打开,道:“娇娇,你看。”
娇娇看着那首饰盒中竟搁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簪子,手镯,珠花,珍珠,玛瑙,玉器应有尽有,娇娇一向没什么首饰的,李成达在婚前送给她的那支蝴蝶簪子便是她最喜欢的首饰,平日里都舍不得戴的,突然看见这么多的珠宝,娇娇有些茫然,只和李成达道:“夫君,我用不了这些的。”
“怎么用不了,我还嫌不够,”李成达笑了,从盒子里拿起两根金簪就往娇娇的发髻上插,插了两根还觉得不够,又拿了两支,只把娇娇的发髻插得满满当当的,一头的珠光宝气,李成达这才满意了,对着娇娇道:“你瞧瞧多好看。”
娇娇看着镜子,对李成达的审美简直是无可奈何,看着自己那一头的珠宝,她可不觉得好看,反而觉得有些俗气,她将那些钗子取下,对着李成达道:“夫君,这些都太贵重了,我怕我承受不起。”
娇娇说的是心里话,许是苦日子过多了,骤然间看见这么多的富贵,娇娇心里很不踏实。
“说什么傻话,娇娇,”李成达黑眸中满是怜爱之色,他抚上了娇娇的面容,温和而有力的告诉她:“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娇娇看着李成达的眼睛,对着丈夫这满腔的宠爱,娇娇心里只觉得很感动,可同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她想起以前听过的故事,也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戏,戏折子里总爱写,贫寒夫妻可以共苦,却很难同甘,等着男人一朝发达了,他的身边总是避免不了的会多出很多很多的女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历朝历代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夫君,这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有没有我都不在乎的,我,我只想我们两个能好好地过日子。”娇娇的声音很软,鼻尖隐隐的有些发酸,李成达听着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告诉她:“这当然,娇娇,不管在哪,不管我是玉水村里的村夫,还是现在这什么猴的,我都会陪着你好好地过日子。”
娇娇吸了吸鼻子,将身子埋在了他的怀里,有了李成达这句话,娇娇只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她微微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李成达抚着她的发丝,两人温存了片刻,就见一个侍从匆匆走了过来,对着李成达道:“侯爷,客人们都到了,在等着您过去。”
娇娇一怔,从李成达怀里抬起头,“夫君,咱们有客人吗?”
李成达噙着笑,牵起她的手,对着她道出了一个字:“走。”
李成达带着娇娇进了大厅,就见厅中已是坐满了人,看见李成达和娇娇进来,其中一道人影当先便是又惊又喜的喊了句:“成三兄弟,娇娇!”
那声音刚落,娇娇便看着一个俏丽的妇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