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要确保自己和周志国说的每一句话,只有周志国一个人听见。 在外人眼里,他们这对小情侣有些奇怪,明明是开心的日子,怎么各个心事重重。 终于,周志国憋不住了,他就像失控的暴徒,反手给了白雪一个大嘴巴,一行血迹,瞬间从白雪的嘴角上流出。 “我打死你!” 众人吓傻了,随即尖叫着散开。 白雪“吓得”浑身乱颤,她跪在地上,左手抱住周志国的双腿,右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哭得涕泪横流,“志国!我求求你了,别打我好吗?我前几天才被你打伤了,现在还没好呢,你放过我吧!” 众人互相看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竟然是个暴力分子! 周志国情绪一旦上来,就很难控制,白雪正是掐住了他这一点,才敢冒这个险。 他冰冷的手指攀上白雪修长白皙的脖颈,死死扼住,仿佛他再稍微用力,这个美好的生命就会像繁花一样,被碾入泥土。 “报警!”白雪不住地拍打着地板,发出惊心动魄的砰砰声。 “杀人啦!” 一个女声的尖叫,彻底点燃了全场。 舞池里的人纷纷忙活起来,他们有人下去报警,有人现场拉架,整个舞池里乱成一片。 警察到得很快,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几个警察冲进舞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周志国从白雪身上拽下来。 “我打不死你!” 周志国发疯,转身要打警察。 警察上前一脚,把周志国踹翻在地,警察从身后抽出手铐,往他的胳膊上一敲, “咔!” 周志国终于被控制住了。 白雪躺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满是血迹,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扼痕,看上去十分渗人。 表面,她几乎昏厥了过去。 可她心里美得很,这下,周志国被抓了现行,插翅难逃! 缓了一会,警察扶起她,她抹着眼泪控诉。 “警察同志,周志国是个变态!他威胁我和他结婚,如果我不和他结婚,他就杀我全家!” “什么?!” 警察们面面相觑,严打期间,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 周志国完全呆住,他怎么也想不到,白雪会和自己玩这一出,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白雪走进来时,是那么不情不愿的。 白雪肩膀因为哭泣,不停抖动。 “同志!周志国不是人,前几天,他就打过我。我身上得伤到现在还没好!” 白雪撸起自己的胳膊,露出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经验老到的刑警们,一眼便知这是几天前的旧伤。 “他今天说要向我求婚,可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我说我不愿意,可他一听就又疯了,开始打我。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他打我是下死手的。” 围观的人,开始为柏雪说话。 “是,我看见了,这位女同志被他逼婚,他打了这位女同志。” “呸!都是什么玩意儿?!” “暴力分子!” “就是……” 周志国狠狠瞪着白雪,眼珠子像是浸了血。 他拼命冲向白雪,要把她撕成粉碎,可惜的是,他被警察牢牢控制住了,半分也挪不过去。 “你给我老实一点,跟我们回公安局!” 周志国疯狂地喊叫,笑声已经不像人类了,“哈哈哈!你们敢抓我是吧?你们不知道我爸是谁吗?他是周立国!胜利厂的厂长!” 自报家门过后,周志国得意地勾起嘴角,他幻想警察们畏畏缩缩,替他打开手铐的模样。 舞池里的人们各个群情激奋。 “敢情是胜利厂的,难怪这么无法无天!” “这里是市里,不是你们厂里。要作威作福,就滚回厂里去。” “呵!好大的口气。”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轻蔑地笑了一声,抡圆了巴掌呼在了周志国的脸上。 “呸!这里是江州市!不是胜利厂!你小子耍什么威风?你老子是厂长又怎么样?你殴打妇女,故意杀人,已经犯了重罪!” 警察在舞池里看了一圈,“我们市里的人都能作证!对不对?” “对!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这个姓周的要杀这女孩!” 狭小的舞池里,挤得满满当当,围观群众群情激奋,都愿意为白雪作证。 此时,白雪含着眼泪,给周围群众鞠躬道谢。 警察一看她的伤势严重,站着都颤颤巍巍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同志,你还能走吗?我们去局里给你验伤。” 白雪泪眼汪汪,她重重点头。 “我能走!同志,我要让这个暴力分子付出代价!” 周志国被抓了,彻底被抓了。 本以为天下太平的白雪,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卧床养伤的第三天,白雪就被单位领导叫过去上班。白雪在厂招待所做前台,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如今的大饭店。 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前,招待所的牛经理直叹气。 牛经理很胖,声音亮如洪钟, “你啊!你平常不是很机灵的吗?你被周志国威胁了,为什么不找我解决?为什么不找妇联解决,非要闹到公安处才行吗?” 白雪打心底冷笑。 看来,厂长的魔力已经抵达。 她哭唧唧地看着牛经理,“经理,又不是我报的警。他打我啊……是人民群众帮我报警的。” 牛经理一把扯过白雪,苦口婆心。 “白雪,我给你指条明路。周厂长委托我来和你说,他家不计前嫌,只要你去公安局改口供,说你和周志国是恋爱纠纷。等他出来,周厂长马上安排你和周志国结婚!” 牛经理搓搓手,满脸期待。 白雪心里快笑岔气了,自己好容易逃出生天,还能去找死吗? “不,牛经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