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赶忙收起存折,举手,指了指自己。 “姐姐,我啊,我现在就要应急。” 白梅被白雪逗笑了,眼角却闪出了一点晶莹,“你干嘛借钱啊?不会又是去买什么羊毛大衣吧?” 白雪连连摆手,“姐,哪能啊!我拿去钱生钱。” “好,那我就相信你,这钱你拿着。”白梅并不问白雪具体做什么,只是把钱塞给白雪。 攥着白梅这个月的工资,白雪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谢谢,姐姐。” 白梅傲娇地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白大海从没见过姐妹俩这么和睦,他搓搓油乎乎的脸,觉得自己应该是喝多了。 第二天去银行取钱,白雪只取了200块。 她把这笔钱,作为进鞋的本金。 谁知,她刚和胡大花准备出门去鞋厂的时候,姚强就出现了。姚强递过来一个信封,什么话也不说。 “给我的?” 白雪没接,心里泛起嘀咕,不会是情书吧?自己顶着一张厂花的脸蛋,是不是太迷人了? 她皱皱眉,有些不想接。 接了,自己不答应,岂不是伤了姚强的自尊心。 “接着!磨磨唧唧的。”姚强把信封塞进白雪手中,一脸不耐烦,“钱还不要。” “……” 白雪撑开信封,里面竟然躺着一摞票子,她目测一下,应该有一两百块钱。 “你?” 白雪想问他钱从哪来的,却顾及了姚强的脸面,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姚强以敲诈勒索为生。 但,两人接触了这几天来,白雪觉得姚强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家长疏于管教,走了歪路。 姚强却很大方,“放心吧,这是我爸攒的钱,一共210块。他说给我入股用的。” 白雪把信封还给姚强。 “你的钱,我不能要。胶水是你爸爸研究出来的,我算你技术股。” 白雪征得胡大花的同意,给姚强算了技术股。利润除去下一期进货的本金,三人平分。 姚强一听这个结果,顿时脸色发黑。 “不行!这就是我入股的钱。你要不收的话,我的胶水秘方就不给你们了。” 白雪无奈,只好接了这个信封。 胡大花在一旁,早就看得瞠目结舌。她在文化宫附近摆摊一年了,只见过姚强收钱,还没见过姚强出钱。 “这,就算是正式合伙了?” 胡大花觉得自己在做梦。 “对!” 白雪伸出手,颇有仪式感,“来吧!咱们握手吧。” “握手咯!握手咯!” 小花背在胡大花身后,拍着巴掌跟着起哄。 姚强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的和白雪握了握手,又和胡大花握了握手,他挠了挠眉骨上的伤疤,“走了。还有事儿呢。” 当他走出汤家屯后,回头望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平房区。 他心中陡然一热,原来,自己也可以有不同的人生。 从此,他没事的时候,再也不在文化宫附近瞎溜达了。他有事没事,就往姚新建的仓库里钻,看一些他自己也看不懂的书。 胡大花和白雪,在制鞋厂进了200双解放鞋。 张广利骑着三轮,拉了两趟,才把所有的货卸进了胡大花家里。经过三天的高强度劳作,白雪两人,已经把胶水刷的差不多了。 胡大花看着成品,就像看见一摞摞的票子。 她双眼放光,轻轻抚摸胶面,忍不住的咂嘴,“啧,看看着胶面,真是没的说啊。” “多亏了姚强的爸爸,要不然,咱们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提到姚强,胡大花脸色就冷了下来。 “白雪,我这心底总不踏实。” 白雪一语道破她的心思“因为姚强?” 胡大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嗫嚅道,“对,我总觉得吧,这个人很危险。你是没看见他原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现在看见他还发憷呢。” 听见胡大花对自己的评价,姚强止住了脚步,就连呼吸他也憋住了。 他的心,就像被人掐死后,扔进了冰冷冷的井水中。 就在这时,白雪把他捞了出来。 “大花姐,他抢过你的钱么?” 胡大花一怔,她回忆了一下,摇头否定。 “这倒是没有。” “我想,他心底应该是存着一份善念的。你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他也没好意思下手。” 胡大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雪继续说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他就应该去抢别人。这份营生,说到底就是不光彩的。但是,现在他愿意改,我们应该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 姚强冷冰冰的心,重新被捂热乎了。 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嵌进了手掌中,掐出几道深深地血痕。 第二天九点多,白雪帮着胡大花一起出摊。 白雪刚把鞋子码上,还没摆上价签,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 “你总算是来了!” 其中,一个瘦高个男人,把手中的布鞋扔给白雪,脸色被气得发红。 “看看!我没穿两次呢,脱胶成什么样子了?” 白雪吸取上次的教训,翻开鞋底。 她咬了一下下唇,这是墨绿色的鞋底,正是自己做的第一批防水布鞋。看来,姚新建说的一点没错,用工业用胶涂抹鞋面,果然会脱胶。 又接过来好几双鞋,白雪一一检查,她有了新的发现。这里面既有自己卖出去的,也有张赖子的那批鞋。 但,白雪都一并收下。 她收一双,在鞋底写上一个号码,又在纸上,写上了另外一个对应的号码。 随后,她把纸撕下来,交到要退货的人手中。 “赔钱!你给我一张破纸做什么?” “就是,赶紧赔钱!” 面对咄咄逼人的顾客们,白雪态度很好,开始安抚群众。 “大家别着急,这批鞋子呢,是有些问题。我也不推脱责任,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