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浑蛋…… 白雪撇了撇嘴,要不是看见他送自己进来的份上,又是厂里的领导,她真的会反手给他一个大嘴巴。 白雪扯过自己的包,掏出胡大花的病例。 “看好了,年龄35岁。是不是我?” 温淮之接过病历,他眉眼颤动了瞬间,却很快平复下来,不说话。 白雪扯过病历,又翻开给他指着医嘱,“你仔细瞧瞧,胡大花住院是因为营养不良,长期辛劳所致的积劳成疾。是不是你想的那种病?” 温淮之傲娇的扬了一下下颌,一本正经反问白雪,“我想的哪种病?” “?!” 白雪懒得再回答,她探下身去,开始穿鞋。 温淮之收好了胡大花的病例,声音“不卑不亢”。 “胡大花是谁?” 白雪知道瞒不住。 她走出职工医院的时候,顺便把胡大花的情况,告诉给了温淮之。 温淮之却抽丝剥茧,一语中的,“你为什么要帮她?” “她是我的生意伙伴。”白雪声音很小。 温淮之震惊了。 他本身就是个天才,白雪这句简单的话,已经让他把整个脉络联系在了一处。 “你申请做外勤,就是为了去做生意挣钱?你说要学习呢?骗我的吗?” 温淮之的问题就像糖葫芦串。 白雪尴尬地笑了一下,“学习是真的,做生意也是真的。我可没有骗你。我做生意就是为了攒钱,将来有上大学的资金。” “呵”温淮之冷笑了一下,直摇头,“你还真够自信的,这么确定自己能考上大学……” 别的事情,白雪真不敢保证。 但是学习和挣钱这两档子事,白雪还是相当自信。 “对啊。” 温淮之清了清嗓子,决定不掰扯学习的事情了。 “你上学能花多少钱呢?家里不能出钱吗?” 白雪耸了一下肩,自己穿到这种家庭,只能自强不息。 “我妈去世好些年了,我爸爸一直单身。他就是个普通工人,挣的钱很少,我已经参加工作了,再去上学的话,就不能伸手找家里要了。” 温淮之自幼家庭条件优渥,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考虑。他承认,自己眼皮子太浅了。 “好。”温淮之眯起眼睛,“还有一个问题。胡大花没家人吗?为什么你要照顾?” “没有,她是寡妇,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温淮之看向白雪,眼中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柔光。 以往的白雪,在他眼中,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爱耍小聪明的人。但现在,他觉得白雪是个坚毅善良的人,也是有理想的人。 “温厂长,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吧?” 白雪的姿态放得极低,眼巴巴地仰望温淮之俊朗的脸。她捏起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个很小的距离。 “就一点点小事儿!” 白雪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情狡黠,像极了一只微笑着的小狐狸。 温淮之的喉头翻滚了一遭。 “你说。” 白雪不客气,直接说了自己的诉求,“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帮你一起骗人?”温淮之扯了扯自己衣襟,有些燥热。 “算是吧!”白雪扬起眉眼,耐心等待温淮之的回答。 “可以。” 温淮之露出了笑容。 白雪休息了一夜,整个人精神多了。 她带着早饭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姚强满脸通红,像是一夜没睡。 白雪递给他一个包子,“姚强,你累了吧,赶紧回去睡觉。” 姚强打着哈气,强说:“不累!” 这时,病床上的胡大花幽幽醒过来,她拍了拍睡相正酣的小花,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白雪,姚强。这几天为了照顾我,把你们折腾坏了。谢谢你们。” 她捻着被角,把脸埋进被子,铁皮床发生了轻微的颤动。 “大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白雪冲着姚强飞了个眼刀,姚强心领神会,“是啊!胡大姐,咱不是合伙做生意的吗,这就是哥们儿了。” 白雪没忍住笑。 胡大花也被姚强逗乐了,鼻涕眼泪一把抓。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白雪内心泛起一阵忧虑。胡大花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就算是有自己和姚强搭把手,也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她站在窗边微微思索了一下,计上心来。 不如,就借着胡大花生病的机会,把张广利和她,各往前推一步吧! 中午,趁着胡大花和小花午睡的时机,白雪装作要去鞋厂进货的模样,来到了鞋厂的门卫室。 张广利见白雪来了,十分热情地迎了出来。 “白同志,你来了!” 他伸长脖子,热切的目光在白雪身后看了看,发现空无人影的时候,张广利脸上明显的印着两个大字。 “失望!” 白雪切入正题。 “张大哥,别看了,胡大姐没来。” 张广利这才注意到白雪脸色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同志,出啥事了?” 张广利脖子前倾,拳头微微攥起,看上去有些紧张。 “胡大姐病了。”白雪偷偷抹泪。 “啊?!病了?你咋不早点来告诉我。我知道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这一病可咋办,孩子可咋办,她咋办啊?!” 张广利机关枪似的,一顿乱突突。 白雪更加坚信,张广利心中有胡大花,而且埋得很深。 白雪见他真情如此,决定放弃演戏环节。 她把张广利带到背人处,认真地问,“张大哥,你对胡大姐是啥想法?” 张广利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被白雪这么一问,他才明白自己应该是露馅了。 他脸色通红,低着头,就快要扎进土里了。 “你有自己的感情,就应该大胆地说出来啊,难道你让一个女人先开口吗?” 张广利迅速看了一眼白雪,又赶紧抽回了自己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