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猛然间坐起,一阵心悸传来。 她瞧着自己抡过的枕头,哪里来的温淮之啊?只有一个空枕头,和些许阳光残片。 窗台附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人脚步挪动的声音,白雪循声望去。 温淮之正穿着睡衣,软绵绵地靠在窗台上。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狡黠意味,目光在自己身上撩着。 白雪的视线猛地滑在自己的床边,自己竟然睡在温淮之的床上! 白雪掀开被子,开始检查自己的衣服。 完好! 她又扯开搭在腿上的被子,裤子也完整。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温淮之靠在窗户边,意味深长地盯着白雪慌乱的模样。他呵呵笑了一声,温柔的神情在眼波间流转,完全没有昨天那副吓人模样。 他问白雪, “我的裤子怎么被人脱了?你干的?” 白雪脸不红心不跳。 “不是我,是赵参谋。他帮你脱裤子,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白雪警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自己为什么睡在了这里?外面的天都亮了,自己肯定是在这儿过夜了。她仔仔细细把昨天的事情翻了一遍。 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儿? 她眉头紧皱,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裤子。 “想什么呢?” 温淮之的一句话,打破了白雪的神思,白雪盯着温淮之的眼眸,总觉得他很想笑。 “我昨天高烧,我有心无力。” 有心?! 白雪气得脸色发红,这家伙高烧,竟然还有心思做那个事情?! 如果换做平常,就算是貌如潘安,我白雪也会把你脸打瘪。你就庆幸你是温淮之吧!要不是你的童年太悲惨,你绝对活不过今天早上。 想起温淮之的事情,白雪把怒火强压了下去。 她翻身下床,把自己的衣服扯整齐了。 “你饿了吧?” 白雪一个严肃的大拐弯,让温淮之有些不知所措。他以手握拳,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尴尬。 “就吃面条吧。” “好。” 白雪俯身下去,开始找鞋。 就在她把脚套进鞋里,准备坐在床上系鞋带的时候。她坐在一个异物上,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又是软的,还会动。 她转身一看,惊得差点跳起。 温淮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了回来,还是躺在自己睡过的位置。白雪随手一抓,准备站起来。 慌乱间,她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白雪慌乱地在一阵忙活,套上鞋直接冲了出去。 好死不死,就在出房门的那一刻,白雪的左脚踩在右脚的鞋带上,差一点就人仰马翻。 “啊!” 白雪强忍住失控感,一把扶住客厅中央的柱子,这才平安着陆。 “你没事吧?” 温淮之的关切,从屋里飘出。 白雪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向厨房。她最讨厌让人看见自己摔跤了。 “没事!” 站在厨房的冰箱前,白雪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自己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好呢?她很纳闷。 白雪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温淮之就抱着手臂靠着厨房的门框。白雪忙碌的背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温英。 温英的脸跃然眼前,逐渐和白雪的背影重合起来。 如果妈妈当初有白雪一半的勇敢,她是不是就能活到现在呢?她能看见自己上学,参加工作,结婚。 想起往事,温淮之的心中一阵阵抽动,疼得就像被千万根银针刺了似的。 给温淮之做完饭,白雪站在餐桌前。 温淮之盯着孤零零的一只碗,挑起精致的眉眼, “怎么,就一碗?” 白雪反问,“你想吃几碗?” 温淮之被的筷子悬在半空中,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白雪同志,我是关心你。我的意思是,你不吃饭吗?” 白雪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我不吃,我要赶紧回家。我,” 提到回家,白雪的话停了一拍,她想起昨天对秦家明的承诺。今天,自己会在家里等着他。 “秦家的人要去我家,我回去准备一下。” 温淮之的眼睛垂了一下, “我陪你回去。” “你就在家歇着吧,昨天病得那么严重。”白雪说着,已经站在温家的大门前,她还是不太放心。 白雪嘱咐温淮之, “我家没电话,你要是不行了,就给你姥爷打电话。” 话音刚落,白雪扯开门,担忧的目光在温淮之的身上刮了一下,随即收回眼神,合上门。 砰的一声过后,整个房间又冷了起来。 温淮之放下筷子,神情凝重地盯着眼前这碗面条。面条逐渐膨胀,慢慢地塞了一碗,他这才开始动筷子。 离开温淮之家,白雪直接赶回家。 她的钥匙刚从门上拔出来,就怼上了白大海兴奋冒光的眼睛。 “小雪!你昨晚去哪了?” 白雪一见这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天下竟然还有父亲,欣喜于自己女儿晚上没回家的。 她脸的脸还是陪着笑。 “爸,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好啊?” “随便去哪,只要和温厂长在一起就好!” 白大海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言语不妥当,白雪有苦难言,还真就如白大海的愿了,自己做了一晚上保姆。 “对对对,你猜对了。” 白大海就像一只窜天猴,猛地跳了起来,两眼放光。 “真的!?” 白雪点头,把残酷的事实告诉了白大海, “昨天温厂长发烧,我就一直守在他身边,端茶倒水,做保姆!” 白大海嘴角抽动,惊讶中带着隐隐的失望。 “这,这也好。至少和温厂长的相处时间多了。” 想到这儿,白大海呵呵笑了,他很开心,掩饰不住的开心。厂里也没有谁有这份殊荣,能到温家做保姆。 “爸,你真是……” 白雪一时间找不到词形容白大海。正常的父亲,首先应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