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懂了。 温淮之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他和白雪的关系,比白雪和秦策的关系,是完全不一样的关系。 “我能明白。” 白雪咬了一下下唇,脸颊上的红色,就像是上了一层顶级水粉,淡淡的,泛着橙红色的光芒。 白雪手持存折,在温淮之眼前晃了一下。 “我明天取点钱,然后还给你。” 温淮之的头摇得就像闹铃,“放你这里,你帮我保管。” 白雪直接给否定了, “那哪行呢!我还欠着你钱呢,我再拿着你存折,没这个道理。” 温淮之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铁门外走去。他扬起手,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和白雪道别。 白雪笑了一下,她把存折收在自己的包里,按了一下,她上楼的时候,手一直按在存折上,暖暖的,充满力量。 第二天上午,白雪在门市部忙了半天后,关门去了大华鞋厂。 她没有经过姚新建,而是直接去了销售科。 “姚强在吗?”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围城一群,讲着全国各地的笑话。听见门口有人问姚强,大家都转过身来,用极其神秘的目光,在白雪身上打量着。 男销售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漏出的笑意,让人感到很不适。 “你找姚强啊?” “你和他啥关系啊?” “哎呦,姚强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白雪脸色冷下来,这就是当面调戏吧。 销售科的人,走南闯北,在厂里是特殊的存在。他们不需要多少文化知识,他们更需要适应社会的能力。 所以,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江湖。 白雪也不甘示弱,红唇一勾,有心整治他们。 她清了清嗓子,直接搬出高春伟的名头,“高厂长让我过来找他啊,说是好几天不见他了,挺想他的。高厂长让姚强去他办公室里,两人叙叙旧。” 这些普通的销售人员,基本上没可能见到高厂长。 一听高春伟的名头,他们的屁股,立刻从桌子上挪下来,烟头也按灭了,一个个站得笔直。 “同志,你是厂办的?” “厂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了,我们都没见过,对不住啊。” “是是,我们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别生气啊。” 白雪见他们转的挺快,也懒得再和他们周旋,直接插入主题。 “姚强呢?” 其中,有一个人知道姚强的行踪, “他说这几天去下面的县里跑业务,好几天都没见到人了。你要是找他,在厂里找不到的。” 姚强几天没上班了…… 白雪前两天才见到他,他不太可能去下面县里去了。白雪想到了一个地方,姚强的家。 但是,白雪也不知道姚强家住在哪,她只知道,姚强的家位离青少年宫不远。去青少年宫那边打听一下吧。 “好,那我去跟厂长说。” 白雪转身,离开了销售科的办公室。 身后,传来一阵议论声。 “她叫什么啊?咋长得这么俊呢?” “你去打听一下呗。让你的副厂长舅舅,给你介绍一下对象?” “对对!我今晚就去说。” 白雪发了一个大白眼,她加快脚步,离开大华制鞋厂。 说来也巧,白雪坐公交车去青少年宫,刚下车,就看见了姚强原来的小跟班。 白雪冲过去,一把抓住正在敲诈小商贩的胖子。 胖子吓的一个趔趄, “你!” 他刚要撞开白雪,就认出了白雪,胖子不好意思的搓了一把脸, “你啊,你干啥啊?” 胖子的语气很谨慎,谨慎中带着防备。 “我找姚强,你知道住在哪里吧?” 胖子眼神躲闪,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心。 “你,他不是跟你干呢?你找不到他?” 白雪微微一笑,往派出所方向指了指,“我认识里面的警察,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找警察也是能知道的。” 白雪眼神狡黠,看得胖子心脏病就要发作了。 他不傻,他能听出这是白雪威胁他的话。白雪进派出所哪里是去找警察问姚强的住址啊,明明就是找警察来抓自己勒索人民群众。 “好好!” 胖子想哭。 走街串巷,十来分钟后,白雪站在了姚强的老楼前。 白雪打量着这栋破败的老楼,房龄少说也有50年了。房梁上老鼠乱窜,绿藤绕在墙缝里,一起都是生命力的象征。 “就这里。” 撇下白雪,胖子一溜烟地跑了。 姚强赤裸上身,揉着惺忪睡眼,扫了一眼敲门的白雪。 “别敲了,吵死了。” 姚强打了个哈气,回到自己脏兮兮的床铺上,继续睡觉。白雪站在姚强门前,犹豫要不要进门。 因为,太脏了。 地上扔着西瓜皮,烟头,油乎乎泛着光,让人怕滑倒。 “把门带上,一会儿老鼠该进来了。” 姚强扯过毛巾被,把自己的肚子盖上。白雪惊了,明明是肉粉色的毛巾被,已经被姚强用成灰色了。 “你这儿老鼠也不少吧……” 果然, 吱吱吱! 白雪一阵心悸,循声望去,窗台上,老鼠们成群结队了窜了过去。她全身上下泛起鸡皮疙瘩。 “有啥事,赶紧说了走。我这儿和下水道差不多,不适合你。” 姚强坐起身,靠着枕头,他胡乱在桌上抹了一把,摸出一支烟,开始抽烟。 阳光透过窗户,铺在姚强的头顶,他五官立体,还有些异域风情,从白雪这个角度看上去,姚强就像掉进下水道的王子。 “你喜欢齐天娇么?” “管你屁事?” 白雪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又问了姚强一遍,“你喜欢齐天娇么?” 姚强叼着烟,露出好几个月不见的无赖的脸,烟头的橙光闪来闪去。 “你管得太宽了吧?” 白雪来这里,不是和姚强耍嘴皮子的,她只是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