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雪带着马小倩,去往江州火车站机务段。 好在火车站就在前进市场对面,找到机务段也不是难事。 在白雪精湛的演技下,机务段的人以为白雪是朱家的亲戚,很客气地把朱海军暂住在机务段沿线的地址,告诉了他。 “你去房子里找他就行,今天他休息。” 谢过了机务段的人,白雪带着马小倩,沿着火车线,找到那个破旧的平房。 平房外围成小院子,晾晒几件洗得发白的铁路工装。 “你退到树后面。” 白雪指了一下铁轨后面的小树林,她自己走到小院子里,轻声敲了敲门。 “朱师傅?” 几秒钟后,屋里传出一个昏昏欲睡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哈气。 “来了。” 一个将近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胡子拉碴,披着衣服走出房子。他扯开房门,房子上扑簌簌的直掉灰。 男人打了一个哈气。 “你认识我?” 白雪淡然一笑,反问,“朱师傅,你是和马家订了婚约,是不?” 朱海军瞬间清醒,那可是他花了一千块要办的事情,是父母的棺材本还有自己十来年的工资,决不能出岔子。 “是啊!” 白雪一脸同情,摇摇头。 “我就是来提醒你,她家姑娘才16岁。你要和她结婚的话,你就犯罪了。要坐牢的啊。” “啊?” 朱海军一脸震惊,他又很快想了回来。 “那我再等两年,能行么?” 白雪嘿嘿一笑,“你熬得住么?就算你熬得住,人家大姑娘也未必熬得住啊。” 此言一出,算是点在了朱海军的死穴上了。 “浑蛋!我去找姓马的,退钱!” 说着,朱海军开始披衣服,他脸色涨红得就像酱油似的,整个人看上去气得要爆炸了。 “没用了。” 白雪叹了一口气,“马家的当家的死了,” “什么?!” 朱海军要急疯了,“你说马江涛死了?” 白雪点头,一脸同情地看向朱海军,“你的钱只怕是有安排打水漂了,他老婆赖东梅,根本管不住女儿的。她女儿也不愿意嫁给你。” “浑蛋!” 朱海军打开自来水管,狠狠搓了一把脸。 白雪火上浇油,“她现在家里准备耍赖了,说她的钱肯定是不会退的。你要是真的要娶,她就自己嫁给你。” 朱海军顶着湿漉漉的脸,整个人都在冒烟。 “不要脸!” 朱海军眼中发红起来,“她多大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白雪尴尬了,这个姓朱的挺闷骚啊,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不是想娶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 “就是!”白雪附和着。 朱海军瞬间回过神来,反问白雪。 “说了半天,你是哪个?” 白雪神秘地笑了一下,指着长征厂的方向。 “我就是马家的邻居,我太讨厌他们家了,我和他们家闹过矛盾。我就见不得他们家欺负别人的模样。” 一听是这个,朱海军眼中充满了感激。他快步上前,擦干净自己手中的水渍。 他重重地握住白雪的手,使劲摇晃,挤出来几滴眼泪。 “同志!谢谢你!好人不多了……” 白雪跟着叹气, “一点一滴,从我做起。” 说完,白雪脸上显出担忧的深思,“你打算怎么办?” 朱海军握着拳头,手臂上肌肉喷张,青筋浮在肌肉上,看上去愤怒异常。 “我要去马家退钱!” 白雪点点头,给他指明方向。 “那你得赶紧去了,”白雪眉头拧着,脸上显出忧虑的神情,“马家男人死了,我看他们家最近一点都没收拾,地上摔的杯子碎渣,在他男人死后都没整过。” “怎么说?” 朱海军觉得白雪话里有话,紧张的眉心拧成川字纹。 “我怀疑他们准备跑了。” 见朱海军不太相信,毕竟长征厂的职工,怎么可能说跑就跑。白雪火上浇油,把马家得罪副厂长的事情,告诉了朱海军。 “不信你可以去厂里问,尤其是去公安处问。他们马家得罪了副厂长,在厂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朱海军倒吸一口凉气。 “谢谢你!我明天就去!” 白雪离开了破房子,若无其事沿着火车线往回走。马小倩在敝人处,冲到白雪身边。 刚才白雪和朱海军交谈的过程,她都听见了。 “白雪姐,你引朱海军去找赖东梅,她肯定是不会退钱的。到时候,他只会逼着我出嫁……” 马小倩眼睛红了起来。 白雪在马小倩鼻头上轻轻一刮,“笨蛋,你以为我真让他去你家要钱啊?我只是想引她去你家,和你妈见上一面。” “见赖东梅?”马小倩不理解。 “对啊。”白雪俏皮地背着手,“他要是万一看上你妈了呢?正好可以分散你奶奶和你妈的战斗团,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马小倩想不通,但是她相信白雪。 “你就放心吧,我刚才说那么多话,只有这一句话有用,我就是要引她去见赖东梅,在他心中埋一颗种子。” 马小倩不理解,但她依旧觉得很神奇。 “白雪姐,你就是再世女诸葛!” 白雪对这个称呼,哭笑不得。 这只是简单地拿捏人心罢了。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总是怕失去,一旦要失去了,稻草就想抓住不放。 “你只要别怪我太狠心就行。毕竟,那一头是你妈。” 对于赖东梅,马小倩完全没有负担。赖东梅对他很不好,在她心中完全没有存在感,可以说整个马家,在他心中都没有存在感。 每每想到家庭关系,马小倩都觉得自己是个怪胎。 她对家人的冷漠,甚至抵不上路边的一只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可当她见识过白家的和谐后,她释然了。 她明白,自己对家人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