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赵家栋去你店里找你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人在跟踪你。他就一直跟着。” 赵家栋望向温景如,他现在情绪这么不好,但还是把逻辑梳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也不必担负跟踪白雪的责任。 “姥爷,其实最近还有一件事。” 白雪也不藏着掖着,把大华制鞋厂的事情,告诉了温景如。 “浑蛋!他年轻时,我就觉得他思想有问题,立场很有问题。果然,他现在成为了替资本家卖命的狗!” 骂出来,温景如的情绪却依旧很低沉。 “姥爷,他这个人行事谨慎,我想他能跟踪我,也一定调查过我。她现在应该是知道温淮之和我的关系了。” 想到章新民曾经的变态行径,白雪坐不住。 “姥爷!他是杀人犯啊,咱们为什么不能抓他呢?” 原本,应该大失方寸的温景如,此刻却像秋风一样沉暮。 如果章其元真的就是章新民,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港籍。由于港籍的特殊地位,牵扯到外交事务就会很麻烦。 这一切缘由,让温景如不能不压住盛怒。他的话语,就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生涩。 “小雪啊,静观其变吧。” 温景如瞥了一眼所剩寥寥无几的烟头,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根烟,续上继续抽。 “现在是他在暗,咱们在明。这种情况下,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着这家伙继续发招。” 嘱咐完白雪,温景如招呼过来赵家栋。 “你去让联办的同志调查一下,这个章新民在港城的经历。最好能坐实他就是章新民的证据。” 赵家栋点头,他的目光挪向窗外,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 白雪被赵家栋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目送赵家栋的车开出家属院,白雪并没有回家。她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转身从另外一条马路上走出去。 顺着凄凄凉凉的路,白雪往温淮之所住的专家楼赶去。一路上,白雪把脸埋进了围巾,章新民的事情在白雪脑中撞来撞去。 他作为一个父亲,不仅不合格,而且是变态。 他把一个花季少女骗走结婚,对她拳脚相加,先用妻子作为交易,和妻子的父亲交换前途。 被否决后,他恼羞成怒,残忍地杀害了温英。 他回来,要做什么呢? 只是单纯地帮秦策处理大华制鞋厂的问题呢?还是另有所图,直觉告诉白雪,章其元有阴谋。 思索着,白雪已经站在温淮之眼前。 白雪的手刚悬停在温淮之的大门上,咯吱一声,门开了。 白雪吓得往后退了一下。 “你,你还没睡啊?” 白雪的目光,落在温淮之的脸上。 温淮之正一脸诧异的盯着白雪,就像黑猩猩馆里看见了大熊猫,他的眼睛也睁大了很多,带着笑意。 “你怎么来了?” 白雪梅回答温淮之的问题,她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白雪瞥见温淮之家座钟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段,夜深人静的到一个单身男人家,确实不好。 哪怕这男人是自己对象,在八十年代这个相对闭塞的环境中,依旧是不合规矩的。 白雪站在门前,听见温淮之砰的一声关上门,她的心一颤,就像在做梦似的。 “我,” 白雪突然鼻头一红,没忍住,她翻身过来钻进温淮之的腰,她很想哭。 她想为温淮之痛哭一场。 …… 温淮之就像被使了定身术,他张开双臂,悬在半空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雪红着脸,从温淮之怀中抽身出来,她站得远了一些。 温淮之夜恢复了精神,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站在窗边,用窗帘挡住自己的身子。 “你怎么了?” 白雪心疼极了,他完全不敢看温淮之。同样是没有父亲的,但自己的父亲好歹没给自己和妈妈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但是温淮之不同,他简直生活在父亲留下的地狱里。 地狱里伸出来无数只属于骷髅的手,他们不断地往上攀爬,想把这个流落在人间的孩子,重新扯回地狱。 不! 白雪眼中泛着狠色,她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她拼尽全力,也要保护温淮之。 想到这儿,白雪心中释然。 她再度攀上了温淮之的腰,神情缱绻,温柔多情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了。” 白雪用一种极为罕见的方式,和温淮之相处。 “你走了以后,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最近,我全部的经历后再大华制鞋厂和我自己的事情上,忽略你了。” 对于这点,温淮之只是一笑置之。 他心中怦然而动,他这才明白,自己对白雪的动心,从来不是意外,而是命运使然。 白雪是个有主见,有事业的女人。 感情在她心中,永远不可能是第一位的。这一点,和温淮之自己不谋而合,但是他心中有点失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白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飞升。 他甚至在工作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白雪的影子。 “你在走你自己的路,我明白。” 温淮之的手,有力地搭在白雪肩头, “你别把你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马上入冬,翻过年就是春天,你明年要参加高考。这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白雪哭笑不得,她钻进温淮之的怀中,用头发在温淮之的心口上轻轻蹭着。 两人恋爱一阵子了,除了牵手,从未如此亲昵。 “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也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温淮之抬起手,他的手搭在白雪的后脖颈上,往自己怀中拨了一下。 “你最美的样子,就是现在。”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