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痦子,江州本地人,名字叫做廖大冰。 他是混迹于西城区一带的老流氓,名声不小。他生下来的时候,是全家唯一的儿子,上头五个姐姐,父母重男轻女,对他宠爱有加。 真是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直到廖大冰二十多岁时,父亲的工作被有心计的小姐夫顶替,他没能正式接班,只能在父亲工厂的大集体混日子。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工作没几个月后,大集体也解散了。 他就只能在街上混日子了。 八十年代改革初期,江州城里的歌舞厅,遍地开花。 像廖大冰这种流氓,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他心狠手辣,能打架,敢拼命,没后顾之忧,成了歌舞厅老板们的心尖宠。 正式上班几个月后,他就被大芳歌舞厅的老板看上了,委以重任,在大方歌舞厅你看场子。 大方歌舞厅是章其元招待客人常去的地方。 没几天,章其元就和这个廖大冰认识了,两人虽说层次差得很远,但是两人一见如故。 廖大冰从来没见过派头这么大的人,而章其元,也被廖大冰的流氓气质“折服”。 没人知道,真正征服章其元的,是廖大冰的另外一个特质。 “讲义气” 事实证明,章其元是很有眼光的,面对两项罪责的指控,廖大冰一点也不打嗝,全部应下来。 “我说,警察叔叔,你们就别问了,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他拢起耳朵,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警察, “什么?章什么玩意儿?” 警察捏住手中的钢笔,气愤的抽出照片,抵在廖大冰的面前,厉声喝问。 “看清楚了,你对面这个就是章其元!” 另外一个警察,也要被这个无赖气疯了,“你还打算抵赖么?这个人就是章其元,你们不是在说话么?” 廖大冰一脸惊诧,指着照片上章其元的脸, “哦?这个人就是章其元啊?!” 他恍然大悟,“我今天才知道他叫章其元。” 廖大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说啥玩意?说他指使我去打姚新建……你们真能想啊?我打姚新建,我防火烧大华厂,只是因为我就是讨厌姚新建这个人!” 他翘起腿,一脸无赖相。 “不会是我和这个男人说几句话,你们就像说他指使我吧……” 他的腿凌空摆动,“让我想想,” 哦!? 廖大冰恍然大悟,他捂着嘴,笑得让人想打他, “他是我们歌舞厅的常客,我就是和他瞎聊。我问他车多少钱,他说是公司的车,不是他的车……” 他耸了一下肩,很轻松, “就这!” 得知廖大冰被捕,章其元不慌不忙的托着酒杯,他迎着灯光,看向琥珀色的液体,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仿佛廖大冰被抓的事情,和他全然没有关系。 他依旧每天按着自己的作息时间,不紧不慢的生活着。几天过去了,公安没有撬开廖大冰的嘴,而章其元夜没有露出半分马脚。 白雪站在柜台一角,托腮,思索着这几天的事情。时间越晚,事情没有紧张就越不是好事情。 看来,只有兵行险着了。 章其元现在留在秦策身边,又在江州赖着不走,一定是在江州有重要的事情,如果她能把章其元从秦策身边赶走,这家伙一定会狗急跳墙。 想好一切,白雪把店面托付给马小倩,自己来到江州大饭店。 秦策的目标很大,白雪只要说出名字,在前台就能和秦策通话。电话里,秦策知道是白雪来了,完全没有犹豫。 “你等我,我马上下楼。” 几分钟后,白雪在咖啡厅里,见到了秦策。 秦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他派头十足,仿佛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白雪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秦先生,您现在是打算从威逼利诱,变成暴力相逼了么?” 秦策坐在白雪对面,叫了两杯咖啡。白雪抱着手臂,可以和秦策保持相当的距离。 秦策脸色有些微变, “白小姐。我对你的心,一直不变。我承认,我对大华厂势在必得,都是因为你。但是我不会使什么下作手段。” 秦策言辞恳切,白雪却一个字也不相信。她咬着下厨,目光宛如一把尖刀似的,插在秦策脸上。 “不要装好人了!你的律师,已经给我下通牒了。” 白雪眼睛突然流出眼泪,她掏出手绢抹了一把泪,“我姚叔,差点就被人打死了。我不相信这件事和你的暴力律师没有关系!” 秦策怔住了,她委托了章其元很多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委托他对白雪使出任何伤害,包括白雪身边的人。 “好,我知道了。” 看见事情效果达成,白雪也不能多留。她薅住自己包,气哄哄的离开咖啡厅,留给秦策一个极其愤怒的背影。 就在当晚,秦策直接冲进章其元在江州的宅子。 他双手插兜,脸上阴着十足的怒意。这种怒意多一分,就能演变成恶性事件,这种怒意少一分,就完全不能表达秦策内心的怒意。 章其元正在喝茶,秦策的突然出现,他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秦先生,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啊?” 秦策一改绅士态度,他揪起了章其元的前襟,咔咔两声,章其元胸前的扣子崩开了。 “秦先生!你到底什么了?” 秦策冷笑一声,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十来度,寒风灌进了章其元的衣襟,仿佛身处在九数寒冬。 “我警告过你!我的目标一直就是大华厂,但是不要动白雪,也不要动她身边的人!你不守信用啊?” 章其元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摊开手,脸上写满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