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港.黑大楼的实验室里一如既往地繁忙。
作为实验室的核心的梶井基次郎正埋头于改良新炸.药的配方,整个人贴着试验台,护目镜下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显微镜下的黑灰色碎屑。
整个实验的氛围异常的死寂。
很显然,昨天的炸.弹试爆失败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爆炸出来的效果没有达到预期的威力,而且稳定性也不够,其中一个实验人员的手臂差点被炸断,处于爆炸最中心的梶井基次郎由于自身异能力的原因并没有出事,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不会太美丽。
伤到人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港.黑拨给梶井基次郎的投资是有限的啊,他现在又不是干部,也没有什么对港.黑特别有用的发明,森鸥外不可能一直给予他支援。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时间到了中午,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但梶井基次郎没有动,其他人也不敢擅自离开。
佐藤这时产生了个主意,悄悄问旁边的助理:“那个时川呢,让他去食堂把大家的午餐打来,没看见梶井大人都还没吃饭吗。”
助理迷茫地回答:“不知道,今天没有看见他。”
“无故缺勤?”研究员皱了皱眉,心下却是一喜,好死不死偏偏在今天缺勤,这不是正好撞在梶井大人的枪.口上吗。
很多人在压抑的氛围中喜欢通过欺压其他人释放压力,职场欺凌和校园欺凌通常就是这么来的,日本老传统了。
如果牺牲一个打杂的能让实验室的氛围好些的话研究员不介意这么干,当下就要求助理去找人,并且无论有什么理由都要带到梶井大人面前。
助理连连应是,趁实验室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这边,连忙轻手轻脚走出了实验室。
时川泽的手机也是关机的,助理去前台找了找上班打卡的记录,发现他也没有打卡,无奈只好直接去到港.黑的宿舍。
助理按了门铃,半天没有人应答,直接敲门。
“时川?时川你在里面吗,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实验室,时川!”
敲了几分钟,里面始终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助理心里犯嘀咕,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正当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强行破门而入时,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少年站在那里。
助理定睛一看,这不是时川泽是谁,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怎么那么久才开门,还有你今天怎么没按时去实验室?就算请假也要通知前台知道吗?!”
如果按照平日里的时川泽的性格,此时已经急急忙忙鞠躬道歉了,但现在站在这里的少年却毫无反应,他没有戴上巨大的黑框眼镜,完全露出了以往被遮挡的脸,凌乱的黑发下,少年的脸相当小,脸色苍白像是营养不良,看上去不过17岁,一双翠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助理。
在这种视线的注视下,助理不知何时停下了抱怨,甚至喉咙不知为何有点干涩。
“……总之,你没事的话跟我去实验室吧。”
幸好他还记得研究员吩咐的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后有点莫名的心虚,径直转头离开,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少年没有跟上就跟研究员说他病了来不了。
然而事与愿违,他听到了后面响起的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心里暗叹,更加不敢回头去看少年的脸。
他没有看到。
少年的走路姿势相当奇怪,像是复健的人重新用脚走路,或者习惯四肢走路的猫第一次用两腿走路,肢体相当不协调,他翠绿的眼眸紧紧盯着助理的步态和姿势,逐渐的,在走入港.黑大厦前,他已经能正常迈开腿。
助理直接把少年带到了实验室里,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梶井基次郎不在,这让他松了口气。
“来了?”研究员凑过来,态度咄咄逼人,“怎么那么慢,梶井大人刚刚去吃午饭了,还有你是怎么回事,今天无故缺勤?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研究员是对时川泽说的,然而少年像是在走神,或者说他在观察整个实验室,像是第一次看到这里一样,无视了研究员滔滔不绝的责骂,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像是猫咪巡视领地一样在实验室到处走走逛逛。
这个时候助理才看到他的后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向他后脑勺的地方有点点血迹。
“喂,你怎么回事?”研究员懵了一下,连忙抓住少年的胳膊,“你聋了吗?听不懂人话?”
少年这才被迫把注意力转移到研究员脸上,似乎在思考什么,眼里是一片疑惑之色,仿佛在问:
你是谁?
研究员在这种无机质一般的眼神下竟然下意识有点瑟缩,但接下来出现了更让他感到惊讶的事,他发现少年的肩膀上出现了点点刺眼的血迹,就从发尾的地方流了下来,一点一滴,半个肩膀的衣服都被血液浸湿,然而少年像是毫无所觉,那双冰冷的绿眼睛依旧看着他,用像是盯着动物园里的稀有生物般的眼神。
他下意识撤开了手,少年没有束缚后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一块黑板走去,这个时候他脑后流的血液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看到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因为某些迟疑,他们没能注意少年已经站在黑板面前,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