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
赫斯的目光在两人身后的长背包上停留片刻。
两人走到吧台前,在赫斯表示自己不在意''棕熊''的说法后,基安蒂和他喝了两杯酒,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她能看得出来赫斯和他们是同类人,不仅是这房间里满地的尸体,而是他身上上过战场后特有的漠视生命的气息,还笑着拍了拍赫斯结实的肩膀∶这个房间都是你做的?干的不赖嘛。
只是清扫一些妨碍主降临的障碍罢了。
基安蒂是个典型伤口好了就忘了痛,下意识又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像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信仰吗?
默默喝酒的伏特加当下/小v心脏就跳了一跳。
''不要提起信仰的话题。''
这是琴酒在赫斯下飞机之前和伏特加特意强调的,而房间的一地尸体更是血淋淋地证实了这是个禁.忌话题,基安蒂刚进门就踩了两个雷,他已经不敢去看赫斯和琴酒的表情了。
然而现场的气氛还算轻松,赫斯甚至嘴角依旧带着微笑∶为什么不呢?
基安蒂耸了耸肩;只是觉得像你这种毫不在乎双手染上鲜血的男人,很难想象你会信仰什么宗教。
确实,当初下飞机的时候我还以为认错人了。琴酒突然说道。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记忆里赫斯和现在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的表情之匮乏,有时候让琴酒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患上了面部表情僵硬的疾病,无论是缺衣少食的时候,被揍的时候,还是踩着好不容易打倒的敌人的身体的时候,都是完全僵硬而麻木的表情,他的眼眸像是永远覆盖了一层驱之不散的阴霾,琴酒从其中看不到半点生气。
里面既没有出人头地的野心,也没有在底层锻炼出来的残忍冷血,就像是按程序规定的机器人-样,单单只是重复活下来这个过程而已。
因此当得知赫斯加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团,而且还成为了一名神父,琴酒差点以为这是个假情报,或者对方只是随便选了一个落脚点。
神父和赫斯?
这可一点都不相称。
直到赫斯的飞机落地之前,琴酒都是这么想,但在见到多年不见的赫斯后,他身上的变化让琴酒都为之沉默。
同时也有些许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这个童年的伙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赫斯微笑着低下头,旋转食指上的戒指,我只是知道了信仰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而已,它或许无形无影,却像是空气之于人类,面包之于人类一样,只有拥有信仰的人才值得我认真对待。
基安蒂忍不住嗤笑∶你难道想说没有信仰的人就不能活下吗?
不,赫斯眼底流露出凉薄,这个世界上大多是庸人,他们任务只是无知无觉地活着,完成每个阶段该完成的事情就足够了,就像主的森林里不光是需要茁壮生长的树木,也需要勤勤恳恳搬运养分的蚂蚁。
闻言,在场的黑衣组织的人都皱了皱眉,他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宗教信仰的,但没有人愿意自己被比喻成蚂蚁。
当然在场的各位是不同的,赫斯的目光看向琴酒,就像我跟之前这个房间里的人说过的一样,信仰并非局限于神明,只是能够拯救各位的人生、生命和灵魂,指引你们前进并愿意为之付出所有代价的事物,都是你们的信仰。
或者你们理解为梦想也可以。
它拯救了你的灵魂吗?琴酒举起酒杯,酒杯的杯口轻轻往上抬了抬,遥遥示意赫斯的方向。
当然。赫斯微笑着道。
你应该知道,我离开美国后去了中东的战场,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然后带着一把枪被丢在了战场。不过那里虽然战况还算激烈,和我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杀人和被杀而已。
基安蒂的嘴角抽了抽,没什么不同吗。
作为组织的一员,她早些年也被拉去战场锻炼过,哪怕是现在对她而言那都是地狱般的一段时间。
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空气中的硝烟和鲜血的味道连绵几日不散,如果是刚打完一场小型战役,那么随便出去逛一逛都能在路边找到一些断指残骸,或者干脆是无人收敛的士兵户体。
在这个道德感无限被压制的边缘地带,杀人的罪恶感会在最短时间内被消磨,而作为战场上的点名杀人专家,狙击手几乎是每个战役都兼具集火目标和死神镰刀这两个位置。
总之,哪怕是杀人如麻的基安蒂都短时间内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鬼地方了。
但在这个男人嘴里,战况最激烈的中东战场就和新手村是差不多的地方一般,平淡地道∶我在这之前找不到特别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不过也没有什么想要自杀的理由,只是如同行尸走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麻木地接受命令杀人罢了,直到我在一次任务途中遇到一队奇怪的人。
他们即使在气温高达40度的天气依然用黑布包裹身体,领头的每走一段距离就对着天空做出一个祈祷的动作,不过这和当时的我没什么关系,虽然好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