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炷香之后,程墨狠狠摔倒在地,他的前胸处横压着朱雁宁的小腿,因为缺氧,脸色涨红,朱雁宁俯视着程墨,退下愈发用力,直逼得程墨额头青筋窜起,呼吸困难,她盯着程墨的脸看了半响才站起身。 “真是废物,这么些天过去了,就得了这点能耐。”朱雁宁沉声冷嗤。 “咳咳……”程墨撑地咳嗽,心里却对朱雁宁完全改观,她不是娇娇公主,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肩背直挺,衣裙猎猎,神情冷漠,像是随时就能抄起武器同敌人拼命的将军。 “以后让他做近侍吧,十日后的秋猎,带他去。”朱雁宁淡声吩咐。 侍卫长一愣,抱拳应是。 “公主怎么能带他去,秋猎上是有侍卫比试的,他去岂不是丢人现眼?”一个侍卫待朱雁宁走后,愤愤道。 旁边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谁让人家模样好呢,公主这是有意培养他呢,你可别跟他闹矛盾,小心日后人家出息了,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个侍卫闻言,这才默不作声地离开。 程墨撑着地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朱雁宁她是什么意思? 方才那几人的阴阳怪气他都听到了,他不信朱雁宁在有意培养他,她性子那么恶劣…… 程墨垂眸,眸底神色复杂。 第二日,程墨就上任了,早早候在朱雁宁的院子外,得随叫随到,尽管很是讨厌朱雁宁,但这是程墨长这么大来的第一份正式的能赚钱的职位,他心里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朱雁宁洗漱好之后,直接去了前厅,路过程墨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程墨敛了敛眉,快步跟上去。 早膳用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刘管家匆匆跑进来,面色为难。 “公主,是秦世子的妹妹秦瑶,我着人赶她也赶不走。”刘管家额头上甚至起了细细密密的汗,可见秦瑶对他来说很是棘手。 朱雁宁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把人放进来吧。” 刘管家走出去,片刻后,一道藕色的身影风似的跑进来,还带进来几声指责的话。 “好你个朱雁宁,你昨天到底跟我娘说了什么!我娘一回去就就给我哥上家法,到现在我哥还带着伤被关在祠堂里!”秦瑶怒瞪着杏眸,看向朱雁宁。 朱雁宁神色淡淡,“你不如去问问你哥他昨日做了什么?” “我哥能做什么?他昨日带着姜姐姐去悦客酒楼吃饭,能出什么事?”秦瑶声音很大,语气很是不爽,“还不是你,当初说好了那座酒楼是买给我哥的,现在又反悔了,让我哥丢了那么大的脸,你作弄人呢?” “是啊,我就是作弄人呢。”朱雁宁淡道。 秦瑶没想到朱雁宁爽快承认,一时间想好的怒怼她的话说不出来,她支支吾吾,“反正都是你的错,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跟我娘说清楚,把我哥放出来,否则我是不会让我哥娶你进门的。” “你哥娶不娶我,你没资格做决定,当初的赐婚圣旨是皇祖母赐下的,你现在这样说,是想跟皇祖母过不去吗?”朱雁宁搬出太后。 秦瑶双唇嗫嚅,嘴硬道:“你……你别岔开话题,我跟你说我哥的事呢。” “程墨,把她赶出去。”朱雁宁看了眼秦瑶。 猝不及防被点名,程墨忙上前,面无镖旗地对着秦瑶道,“秦小姐,请回吧。” 秦瑶面色红了又白,一肚子气没处撒,离她最近的程墨遭了殃。 “啪!”秦瑶扇了程墨一巴掌,怒道,“程墨,姜姐姐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倒好,跑来做别人的狗腿,你真是辜负了姜姐姐对你的好意!我今天就替姜姐姐教训教训你!” 说着又抬手。 手臂被一股大力桎梏,停在半空。 朱雁宁将秦瑶甩开,站在程墨身前,原封不动将那一巴掌还了回去,眉眼泛着冷,“秦瑶,教训程墨,你还真没资格,他是我公主府的人,轮得到你?下次再这样,可不是一巴掌这么轻松!” 秦瑶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双眼中尽是羞耻不甘和怨毒。 “之前我买下酒楼确实是为了讨秦绪开心,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我不想捧着他了,他就得朝我低头,我再不堪,我也是这煊国唯一的公主,只要我想,你秦瑶今日来公主府闹这一出,足够定让你在大牢里蹲几天,我看在秦姨的面子上对你兄妹二人一再手下留情,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朱雁宁冷声说完,抬手,又是一巴掌,她一手抓着秦瑶的头发迫使她抬头,一手用力攫住秦瑶的下巴:“这一巴掌,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你带给我的郁闷给消掉。” 看着秦瑶屈辱的神色,朱雁宁附在秦瑶耳畔,轻笑一声,道:“你忘了吗?我可是煊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承安公主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来惹我呢?” 秦瑶的眼泪瞬间大滴大滴落下来,整个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朱雁宁嫌恶地推开她,“滚吧。” 秦瑶最后是被她的丫鬟搀着离开的。 朱雁宁转身,看到了顶着巴掌印的程墨,朝他走去。 程墨见状,紧绷起下巴,垂眸盯着脚尖。 “又弱又窝囊!”朱雁宁冷嗤着,却喊了管家给程墨拿药。 程墨捏紧手里的药瓶,等朱雁宁走远,才抬头看向朱雁宁的背影,暗暗咬牙。